任何的怀疑都是苍白的,
任何的迟疑都是可耻的,
王回来了,祂在召唤她忠诚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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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后悔吗?”
维蒂尼亚眨了眨自己天蓝的眼瞳,发现和她相同容貌的一副面孔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周围的时间仿佛静滞,她的虚影向自己走来。
“维蒂尼亚”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和她一起握住了立在丘上的骑枪,同源的力量从祂的手中源源不断的流向骑枪。
“即便身为‘容器’的你承受不了我的力量?你会如瓷器般碎掉的,我的虚空小姐。”
祂凝视着祂复生的“容器”,却发现后者的空洞早已经被坚毅取代。
“哼哼哼……”
用空余的手轻轻捏了下维蒂尼亚的脸,骑士王一脸的欣慰。
“成长了啊,在我不在的时候……”
“抱歉了…替我经历了这么长久的时光…当初存护之神执意要用神力将你从祂的神枪之中创造出来,作为我的替身,祂的容器。”
出乎意料的是,维蒂尼亚只感觉到祂如同姐姐般轻声的问候与隐隐的一丝歉意。
“所以您现在是什么情况?”
后者则毫不在意的坦然说出了答案。
“我死了,早就死了。”
“死在那场与可汗的对决中,不是吗?”
“……”
“但我又一直在,只要存护的意志还在卡兰德传承,那我就能感受到卡兰德的一切。”
“所幸的是,卡兰德并没有丢掉我们可敬的美德。”
祂用复杂的眼光环视着周围的一切,无论是联合政府的设立,商业联盟的变迁,巨构城市的建立,骑士们的衰落,祂都看在眼里。
祂与濒死的她做了交易。
这也是她必须付出的代价,
而所有的一切如今却要本该不存在的维蒂尼亚承担,对此她只有深深的歉意,让这位对一切包括自己一无所知的“容器”照看了祂所造成烂摊子。
“但你还是出现在这里。”
维蒂尼亚虽说是祂的容器,但对祂的印象也只有卡兰德广为流传的史诗。
“因为你最终响应了体内存护能量的召唤,或者说,你必须使用它,存护之神拿时间跟我开了个玩笑,我曾认为卡兰德绝对不会危机到要让作为容器的你使用这股力量……”
“现在看来,当时的我还是太乐观了。”
“……”
是啊,对于当时全盛时期的卡兰德与祂来说,没人能想到这样,想到有一天属于卡兰德的骑士与人民会这样倒在自己的土地上。
“这是我和存护的交易,如果不是祂的力量,我不可能在百年前,在我生命的最后从可汗卫队手中保存住卡兰德最后的希望。”
“所以我答应了祂的请求,真正拥有了祂的力量,然后制造了你。”
“既是寿命的永恒,亦是存在的虚无。”
“无论如何,那些因那交易而滞留世间的兄弟们,剑盾之湖这百年以及现在你挺身的一切,本不该是你的责任,总之,谢谢。”
将手从枪尖旁拿开,祂走到了维蒂尼亚面前:
“但或许你已经发现了,你早就不是予然一人。”
王张开双臂,无数和祂相同的虚影们一起迈上山丘,这是属于祂的国度,存护的永恒之乡。
当那些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周围时,维蒂尼亚能感受到的只有亲切,肯定与信任。
属于往日之王的骑士们汇聚在祂的身后,而她的骑士们,因她而牺牲的游击骑士们则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
“你们……对不起,我…我……”
维蒂尼亚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些因她而牺牲的人们,但她的骑士们已然将她簇拥在中央,往昔熟悉的亲人战友们和她一同面向已经陷入某种震惊的洛恩克斯军阵。
“没事的,孩子,我们没人怪你,这不是应该让你孤身一人承担的责任……”
老巴林和几位骑士队长安慰着维蒂尼亚,现在他们只有庆幸,庆幸自己能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战场上为自己跟随的领袖,为自己爱着的卡兰德母亲进行最后一次战斗。
在所有人目光聚集在他们时,属于大骑士联合会迟来的集结号突兀的响彻了日升领最后的屏障。
黎明的巨人,
田野的歌谣,
高塔的静睨,
曜日的辉光,
血刃的狂傲,
浩大的骑士组成震撼不亚于洛恩克斯人的冲锋阵列,似乎下一秒他们就将在各自军团法术的加持中冲下山坡。
几位骑士长只是微微向双王点头致意,而维蒂尼亚则看到本该全军覆没的血刃亦出现在她的侧翼,
梅尔斯和最后的感染者支队接替了原本属于团长,原本属于她父亲的位置,体弱的姑娘握紧了父母赠予她的骑剑,接受了自己应承担的责任。
史诗与现实交汇在这短短的山丘之上,
卡兰德将向来犯之敌彰显自己从未亮出的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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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迹,神迹……
如果不是神迹,还有什么能形容自己面前看到的一切呢?
每个卡兰德人现在无不沉浸在对卡兰德的自豪中,
那是他们的历史,他们的精神,他们的骑士,
他们的王。
历史与现实中熟悉的面孔们纷纷凭空踏上山丘,面对着洛恩克斯绵延的军阵。
枪尖已经点燃永恒的辉光,
维蒂尼亚下意识看向祂,但祂仅报以肯定的微笑。
于是她将枪尖从天空指向面前的军队,军团级的辉术随之凭空展开,它们融合在一起,成为了枪尖辉光的一处。
这就是卡兰德传说中的神术,仅属于王的力量。
军团级辉术融合之时,便是王与骑士们冲锋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