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演的得绝,也是你这本子写得好啊!太美了。”
只有世安自己知道,他方才如在梦里,看自己当初与露生相见那一幕——落笔时并不觉得,如今才知道,原来他耽误了露生一辈子。
他并没有姜睿昀演得那样深情。这样深情,只给过白杨。
何谈后悔,只是弥补也无从弥补,遑论两人生死相隔,即便露生就在这里,他也补不了他什么。
斯人已逝,情债难酬,后人能做的,只有纪圌念。
这一夜,世安梦见了露生。
按说经久未见,魂梦相通,本应是欢喜之极,可梦里见了,也不觉怎样含悲含喜,两人相对望着,许久不说一句话。
露生问他:“你可还好?”
世安便有泪意:“我很好。”
露生笑一笑,又问:“你让别人来扮我,你不怕他知道了生气?”
世安踌躇片刻,恍恍惚惚说道:“你是为国捐躯,后人应当纪圌念你。”
露生低头一笑,“说这些做什么?”
世安也低下头:“是我没主意,总想给他写个一鸣惊人的故事,写来写去,我这前生竟无可写之处。”
露生定定地看他良久,嫣然笑了:“少爷,你钟情于他,是不是?”
世安不料他这样明白说出,心里也觉惆怅,可仍旧点一点头道:“是,我钟情于他。是我辜负了你。”
露生将手轻轻攀上他的脸,“何来辜负?原是我害了你。我也歉疚得很。”
世安便觉泪迷了眼。
露生宛转一笑:“少爷,你知不知道,你走之后,我遇见一个与你很像很像的人。”
世安怔怔道:“可是白杨并不像你。”
露生更笑起来:“你心里爱他,自然谁也比不上他。”
世安被他说破,也赧然笑了:“他是个很好的人。”
露生点点头:“是个好孩子,我在天上都瞧着。”说着牵起世安的手:“少爷,魂里梦里,咱们就此别过。我自有我记挂的人,年里节里,你不必再来看我。”
世安见他欲走,伸手欲留,露生推开他的手:“错缘一段,我将身殉国,也算赎尽前孽。今日不怕你笑,我也才知道,这世上原有比你更好的人。”
世安泪如雨下:“自然比我好的有许多。”
露生摇摇头,“可我只爱他一个。”
露生在他渐渐模糊的泪里,只身远去,又像是随着什么人,偕行而去。
浮生若梦,缥缈难追。他们曾经那样和睦,而世事变化何其无常,终于黄圌泉碧落,再见无期。
白杨在旁边轻轻推他,“金世安,金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