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以太子之尊将他养大,如今竟意图谋反,简直是白眼狼!”
“这谢明渊可真不是东西!不愧是外戎之后,将忘恩负义学了个十成十!”
“当初他的身世公布之时,本应被逐出夏国,是皇上顾念手足之情,将他留下,没想到却是养虎为患!”
一直安静的皇帝突然出声道:
“哦?所以竟还是朕的错吗?”
闻言,众人皆噤了声,纷纷伏地请罪:“是臣等失言。”
于是场中唯一站着的人便格外显眼。
那人马尾高束,锦服加身,赫然便是叶之。
“景安候,你怎么看?”
皇帝将问题抛给了那人。
叶之上前一步,低眉恭敬地说:
“皇上,臣认为,此事或有隐情,明渊的性子您也清楚,他定不会……”
“够了,给朕住嘴。”
皇帝出声打断了叶之,慢悠悠地继续说:
“那人的性子如何,朕倒真不知,朕只知他意图攻打夏国,那么身为人主,朕应当平叛贼不是吗?”
闻言,叶之不敢置信地抬眼:
“皇上!他可是同您一起一起长大的兄长!这些年为夏国付出了多少,您便这样不论缘由地……”
“朕让你住嘴!景安候已经如此尊卑不分了吗!”
面对天子突然的盛怒,群臣都已经很习惯了,甚至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叶之说句公道话。
“既然景安候如此在意叛贼,北漠便由你来驻守吧!”
皇帝说着,从高坐站起身来,沉声命令道:
“传朕旨意,封景安候叶之为北漠驻军统帅,若失守,按逆贼同论,株连九族。”
画面一转,场景变成了军营。
此时应是深夜,营内却不似平时那般安静,一间营帐内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出来的人手中还端着一盆血水。
叶之躺在床榻上,额间都是冷汗。
他的身前是一位军医,正在给他治疗伤口。
只见少年白皙精瘦的腹部,一道巨大的伤口横贯而下,鲜血淋漓,很是狰狞。
梦中明明没有痛觉,叶之却依旧能感受到那时的疼痛。
他记得,这是初来北漠之时受的伤。
敌军的长剑贯穿他的腰腹,身上的刀伤更是不少,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所幸敌军却并未乘胜追击,而是诡异地退了兵,并在之后消停了半个来月,楞是叫他将伤养好了。
军医在伤口上洒了些药粉,叶之被疼得浑身打颤,却只是攥住身下的床单,硬气得一声不吭。
梦境中的痛感本不该如此清晰,但那段时光对于叶之来说简直就是噩梦,经年累月的刀伤将痛感加固于潜意识,并通过梦境再次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