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随地要用?”她瞪他,“如果是纸巾和书也就算了,请问计算机和回形针是怎么回事?”
大作家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飞机很快起飞了,项峰枕着电动按摩枕,腿上盖着素色麻毯,手里是一本横沟正史的小说,就像是坐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一样。
“真服了你……”梁见飞嘀咕了一声,便转头看向窗外,脚下的灯光渐渐远了,飞机进入云层,超过云层,最后在一片漆黑的寂静中急速前进。
茶叶和纸巾很快也派上了用场,看着项峰一脸暇逸的样子,她却想扑上去扯下他那张伪善的面具。
“看看电影吧。”项峰的目光依旧胶着在书页上,手指却指着梁见飞面前的液晶屏幕。
“不要,”她赌气,“我要睡觉了。”
“不许睡。”
“为什么?”她瞪他。
他的视线终于投在她脸上:“因为我们到达的时候是晚上。”
“我偏要睡。”她瞪了他一眼,闭上眼睛。
与其说是困了,还不如说是她要跟他作对,也或者是她不想让他在这漫长的旅程中有时间和机会来差遣她……
想着想着,梁见飞就真的在充满愤怒的回忆中睡着了。她迷迷糊糊地醒过几次,第一次,她看到项峰借着头顶的阅读灯在看书,他转头瞥了她一眼,伸出大大的手掌,帮她拉下眼帘。第二次,她是被冻醒的,恍惚间说了一句什么话,然后看到他往她身上盖东西。第三次,她睁了睁眼睛,没有看到他的脸,只看到他腿上盖的那条素色麻毯。
2009.2.13
梁见飞真正醒过来,是在窗外照进阳光以后。她勉强睁开眼睛,想伸个懒腰,却发现手臂发麻。眼前还是那条素色的麻毯,她动了动脑袋,抬起头,才意识到自己正靠在项峰肩头……的电动按摩枕上。
她猛地坐起身,瞪大眼睛看着他。他早就醒了——她甚至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睡过——手上捧的书已经换成了蓝皮的《lonely planet》。
“我该不会……”她扯着头发,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嗯,”他安静地翻过一页,没有看她,“不仅如此,看到我衬衫上的水渍了吗?”
“?”
“那是你的口水。”
她垂下眼睛,正如他所说的,他那件浅蓝色的牛津布衬衫袖管上,有一圈大且淡的印渍……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干脆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心虚地开始整理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