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粝的视线扫过来。
“嘿嘿,没事没事。”陈羽华识趣地闭上了嘴。
“没事就回去。”
陈羽华扁扁嘴:“咱不带这么过河拆桥的吧?我带着东西带着人千里迢迢地过来了,不接风洗尘就罢了,坐下喝点水吃点东西的时间都不给啊?”
“不给。”
“……”陈羽华叹口气,“行行行,我们走,我们走,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你,这下行了吧?”
“嗯。”
陈羽华气绝,长叹一声招呼着两个医疗兵走了。
客厅里立马不拥挤了,刚才椅子不够,两个医疗兵只能站着,现在只剩叁个人正好可以并排坐在沙发上。
乔桥全副注意力还在景闻身上,少年刚被一堆稀奇古怪的仪器招呼了一顿,眼角通红,脸上还带着汗,任何雌性生物见了他这幅样子都要被激发出汹涌的母性,乔桥又是给景闻递水又是给景闻擦汗的,完全遗忘了坐在她左手边的另一位男人。
“还疼吗?”乔桥呵护备至。
景闻点点头,他倒不是装的,那么长那么粗的管子捅进喉咙里,真汉子也得掉两颗金豆粒。
“这怎么办……对了!我房间有止痛药,我去找!”
说着,她就急匆匆地进卧室了。
几分钟后,等乔桥揣着药箱回来,发现景闻已经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了。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和平静的表情,她会怀疑景闻被人谋杀了。
乔桥瞪程修,男人默默移开了视线:“睡着了。”
“我才离开两分钟。”
“年轻人入睡快。”
“……程修,我很感谢你帮我,但是景闻是我的艺人,你不能随便对我的艺人动手。”
男人抬起头,乔桥竟然从这眼神中读出了一丝无辜。
她扶额:“算了,折腾半天应该也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程修立马站起来:“我扶他进去。”
不等乔桥同意,他就像拎小鸡仔似的把景闻提了起来,直接送进了卧室并使劲带上了门。
而且都这样了,景闻居然不醒,打死乔桥都不信他是自然入睡。
弄走了碍眼的人,程修的目光总算能无所顾忌地放在他想看的人身上,粗粝的视线像一双大手,把乔桥从上到下从头到脚都摸了一遍,特别露骨。
他的喉头动了动:“聊会儿?”
乔桥此时没空想别的,她看看表,挺抱歉:“离比赛还有不到五个小时,我还得再去想想办法……要不,你上我屋里休息会儿吧?”
程修:“一起想。”
“别别。”乔桥举手投降,“麻烦你一次我都挺过意不去了,怎么能再让你费心,再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还是想试试……”
“有人来了。”
程修突然转头看向门口,乔桥也跟着看过去,几秒之后,房门被人敲响了。
“咦,是海蝶回来了吗?”
乔桥起身开门,完全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另一位,一时没绷住自己的脸皮。
宋祁言何其敏锐,看她表情不对当即挑起眉毛:“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不不……”乔桥赶紧让开路,她以为程修会像走廊里那次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想到男人这次稳稳地坐在沙发上,跟宋祁言打了个照面。
两个男人一个站一个坐,一个浑身煞气如刚下战场,一个冷清贵气如身处宴会,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却又诡异地同时出现在一个空间中,针锋相对且互不相让。
宋祁言单手插兜,轻笑了一声,“来了位贵客。”
程修没说话,他不擅长对付这种场面,而且这里还是宋祁言的主场,所以干脆以不变应万变,沉默是金。
乔桥嗅出空气中的危险因子,赶紧上前拽了拽宋祁言的袖口,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宋祁言:“他来了我不能来吗?”
乔桥:“……”
呜呜呜,她就应该在这时候安静地当一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