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是他带着自己参与到集体活动里,给短暂的青春里留下印记,让像他这样的没用的坏孩子,他们这样最烂的班级,也拿到了奖牌。
记得自己是因为看到郁月城的光芒太耀眼,只是走在他身边,也触到了余温,也可以多一些勇敢,从实验室里踏出来堵自己的人生。
记得郁月城在宣讲台后面第一次吻他,初升的朝阳照在他们的脸上。
那是属于十七岁的他和十七岁的郁月城的吻。
如果是“方渡燃”变成什么样子,郁月城都会喜欢。
那是不是这些时候,这样的自己,也是有价值的。
他能感到自己的心会动,是十七岁的心在因为大白猫喜悦、紧张、难过。如果是凭借一个名字得到这些,他也是真的感受过,得到过。
方渡燃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还没法跟郁月城和解,跟过去的自己和解,他自私,他占有欲那么强,他没有理由地就希望大白猫是完完整整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但他至少也摸到了一点郁月城的心。
摸到了大白猫这么多年,从来没变过的心。
也发觉了自己承接的好意,都是真实带来过欢喜,真实地让他们拥抱、接吻,亲密无间的。
·
第二天早上,方渡燃跟郁闻礼去了一趟青苗实验基地做生理期的检查,结果显示他没有任何易感期的前兆。
按照常理,实验品这时候不能离开基地,需要全方位监控起来,等待他的易感期来临。但考虑到方渡燃有生命体征和个人意识,要保证他的心情和生活环境,用最好的状态去进行,所以郁闻礼暂时把他送回郁宅,等过两天再进入监控室。
方渡燃自身的情绪不高,也占了检测的一部分原因。
郁闻礼看出来,但是这些天,郁月城一直在忙,方渡燃也没有问过他,他也不好从中说些什么。
正吃过午饭在房间里看书,方渡燃喝水的时候感觉水杯有点凉,下意识反应过来,是自己出现体温升高的迹象,的确是易感期要来了。
根据经验,大概就在两天之后,这是他第一次要面临没有人工信息素补给的易感期。
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
但是他不希望让郁月城介入。
也不想让大白猫看到他失控的样子。
这好像就是他最后的一点尊严了。
他知道那时候一定不会是什么好看的样子,他从方正海的实验室监控里看到过几个镜头的录像,里面是他自己看了都陌生的样子。
因为顶着他熟悉的、自己的这张脸,显得更让人毛骨悚然。
这些他从未想过要让郁月城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