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峰连忙说不用,王小毛娘亲以为他误会了,赶紧解释:“不是给我那个瘸腿妹子相亲,你放心,事隔壁村的姑娘,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才19咧!”
岑峰解释说自己有女朋友,但他同时表示纳闷,为什么19岁的女孩儿不去念大学,问完了这句话他就明白过来了,因为这里许多孩子高中都没有念,怎么可能上大学,尤其是,农村还是特别重男轻女的情况下。
月光下,岑峰踏着露珠回到了学校。
来到甘肃这三个月以来,给他最大的震动,不是这里的贫穷与落后,而是当地人的愚昧,愚昧的思想,愚昧的生活方式,这种观念,导致他们一代又一代都困守着这个山村。
到了这种时候,岑峰甚至会觉得,这些山村人的悲剧一代又一代延续,才是真正的悲剧,相较而言,他和柳儿的分手,虽然痛苦,却显得那么轻,轻得不值一提。
在时代洪流裹挟下,个体的命运如此无力。
面对外部世界,岑峰感受到深深的挫败感。
而夜深人静时,躺在床上,他又会一遍一遍回忆起柳儿的一颦一笑,尤其是,脑海里经常不争气的自动播放在柳儿买来的婚房内,他与柳儿差一点就水**融的一幕,而每当想到这些,他既痛苦又幸福,痛苦的是自己提出了分手,幸福的是他深爱的女人也爱着自己。
“柳儿,对不起……我不能给你幸福,我注定这辈子也没有出息,无法成为事业有成的社会精英,而你,不应该和我一起吃苦,你不该过这样的日子……”
学校的教师宿舍里,狭小的单人床上,岑峰克制着自己的抽泣,只要一翻身,铁架子的单人床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无法想象在这样的地方,如何给柳儿幸福感。
这些天,柳儿又恢复了她从前的冷漠,乔燃想让设法逗她笑,她都始终面无表情,最终,被逼无奈的乔燃打电话给岑峰。
她不想问岑峰为何提出分手,劈头就是一顿骂,末了才说:“我表姐正在准备去考托福,申请美国的奖学金留学名额,一旦申请通过,她就会出国了,这下你高兴了吧,满意了吧!岑峰,你活该一辈子孤单,连我表姐这么好的女生都不懂得珍惜!你倒是说说,你们为什么要分手?”
岑峰静默了许久,才说了一句话:“我不能离开山村,这里的孩子需要我。如果你表姐继续和我在一起,难道你忍心让她来到农村过这种艰辛的日子吗?”
这回轮到乔燃愕然,她隐约间听柳儿提起过甘肃山村的贫穷,可是,她也从没想到岑峰打定主意一直留在乡村。
“替我祝福你表姐吧。”说完你这句话,岑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