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武器的保守派势力在这群人面前比待宰的羔羊还要孱弱。鲜血蜿蜒成一条条溪流,模糊了街道原有的颜色。这样凶悍的不知名的队伍竟心甘情愿在血泊中向她所在的方向俯首,低头的角度都近乎相似得令人挑不出错,在血海中连成一片摄人的风景。
坐在窗边的身影依旧单薄瘦弱,娴静得同一个普通少女没两样,寒意却直从阿维德斯心底冒出来。这群人显然对魔法部附近地形极为熟练,不知在他眼皮子底下潜伏了多久。
阿维德斯死咬住嘴唇,以免不受控制打颤的牙齿泄露了情绪,引来这个怪胎更多注意。
若非邓布利多为首的反对力量几面夹击,她说不定一辈子都不会暴露埋在挪威的暗棋。
确保阿维德斯看到了她想要给他看的东西,慕羽才悠然转过身,全然不理会他内心翻涌过的骇然,笑着问他:还有什么问题?
他们,会行动吗?阿维德斯没有发现自己在无意间也低下了头。
绵延无绝,永绝后患是邓布利多的路数,这一局棋他还没走完,怎么也得等等,博弈大事被她说得如同家常琐碎般轻松,就算他犹豫着不走这步我也会创造形势挪动棋盘,当然,这是下策。
她站起了身径直跨过一地残肢断体朝门外走去:清理魔法部,将这次站在我们这边的人清点出来,引导舆论,重新和麻瓜首脑联络,这些你们比我熟悉,温文尔雅的声调和满地血腥极不相衬,黄昏前我要知道叛乱发生的来龙去脉。
白昼悠长,黄昏实际上已是午夜。她给他们留了充足时间大致整合,也给自己腾出了空间。
阿维德斯所以为的运筹帷幄,处变不惊皆是错觉。实际上从赶赴挪威起,她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赌博,且无时无刻不被所犯下的大错折磨。
长久以来的顺心遂意助长了高傲,她当真将所有人包括对手当成了可以肆意摆弄的玩具,将把柄送到了邓布利多面前,酿成了今日的局势。
她轻轻将挂坠盒贴在脸上,只有从中透出的阴冷方能勉强安慰一波又一波蔓延而上的自责。再是顺势而为,也弥补不了接下来每一局将承担的风险。
还没有时间沉浸在自责中。
你们的供应出了问题?魔法部顶端唯有慕羽一人站立,俯瞰着脚下重又恢复忙碌井然有序的魔法部,这样的组织能力,也无怪挪威能顶着格林德沃旧部名声安然存续。四周强大的阵法遮掩下,沈续的一腔愤怒也只能撒到慕羽身上。
说是愤怒其实也奇怪,在从她口中确认这一消息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是当真怒不可遏,像一下子被人掐住了命脉,可渐渐地,这样的愤怒缓慢沉淀冷凝,杂揉了不合时宜的情绪。
如释重负,欣喜,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