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画像斯内普教授从激愤崩溃最终归于平和,他含着泪,目光柔和。
“不怕,无论如何,哥哥都会陪着你一起。”
两对黑色的眼睛撞在一起,流淌着温和的爱意。
霍格沃兹的礼堂里一片肃穆,逝者安静地躺着,生者沉默地望着,眼泪无声地落着。
海伦斯俯下身去,深深凝视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
卢平教授花白的头发凌乱地铺陈在地上,夹杂着血迹,像一朵染血的蒲公英。唐克斯终于不再咋咋呼呼,只是恬静地躺在丈夫身旁,像睡着了一样。
海伦斯的脑海里飞快闪过一幕幕,一会是八岁的小唐克斯奶声奶气地宣告自己要做一位匡扶正义的傲罗,一会是成年的唐克斯和她挤在一个被窝,大大方方诉说自己对卢平教授的情愫,信誓旦旦地说要追求自己的幸福。
真是……遗憾啊。
自己这个不称职的朋友,没能赶上恭贺她得偿所愿,没能赶上祝福她新婚快乐,也没能赶上祝贺她成为母亲。
海伦斯轻轻牵住唐克斯冰冷的手,放在卢平教授手心。同生共死,同衾共穴,又何尝不是一种圆满呢?
她凝视着卢平教授胸前的口袋滑出的照片,青绿色头发的婴儿活泼地舞着小手,笑得露出粉红的牙床。那懵懂无知的婴孩,尚在襁褓,便痛失双亲。
天真无邪的孩童,英勇牺牲的父母…哀恸如疾风骤雨拍打着每一根神经,她默默推回照片,替卢平教授合好口袋。婴儿的笑颜贴在父亲的心口,可慈父的心脏,却永远无法再为幼子搏动了。
海伦斯沿着这条寂静的路,继续往前,科林·克里维瘦小的躯体倒在一边。这次他的手里并不是心爱的相机,而是紧握的用来勇敢战斗的魔杖。
她突然想起,以前这个小家伙曾被虚心请教魔法相机使用方法的斯内普教授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却还是怯生生地表示可以替每次团聚的兄妹俩都照相。
可如今摄像师和留影者都命殒魂销,约定的下次也成了幻影。
又越过几具面色青白的尸体,海伦斯停在那对幽默爱笑的孪生兄弟面前。弗雷德的眼睛空洞地瞪着,乔治失魂落魄地靠在孪生兄弟的身旁,在红发的掩映下,隐约可以看见他左耳的缺失。
“乔治的耳朵是斯内普教授攻击一个食死徒地时候误伤的……”
哈利回忆起他在斯内普教授的记忆里看到的场景,小声同大家解释。
“我很抱歉,乔治……”
海伦斯在乔治身旁蹲下,乔治抬起头,努力抽动面部肌肉想做出如常的表情,却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