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波鲁纳雷夫。”乔瑟夫·乔斯达与那两人走来,“现在可是关键时刻,不要被敌人骗了。”
空条承太郎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紫色的人影。
“她是替身使者!”
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的,乔瑟夫变出藤蔓将你捆起来,问你知不知道照片上这栋建筑的位置。
这分明就是魔馆。
“知道啊。”
“在哪里?!”
“我不能说啊。”
这不是废话吗,哪有告诉敌人自己堡垒根据地在哪。
“听着。”乔瑟夫拍案撑在你面前,“迪奥是一个大坏蛋,因为他,我的女儿至今还在发高烧,如果不能赶快消灭他,我的女儿就撑不过去!”
“……”你看着他,“你是为了救你的女儿?”
“没错!”乔瑟夫指指身后的空条承太郎,“我的女儿也是他的母亲,我们为了救自己的亲人,才千里迢迢从日本赶过来。当然,打败迪奥也是因为他很邪恶!吸血鬼是人类的公敌!”
“亲人……”
你眨了眨眼,“你的女儿是个怎样的人?”
“啊?问这个做什么?”
“我需要判断一下。”你解释,“你们打败迪奥的话,我就没地方住了,没有人会收留我,我大概就死在哪里了。如果你的女儿不是值得我交换性命的人,那我不会愿意救她。”
“什么?!”
“等一下,你看起来年龄很小,可是你没有被迪奥的肉芽控制,你不是被迪奥蛊惑的?”波鲁那雷夫眼睛一大一小,“你这个年纪看起来和承太郎差不多,应该正在上学吧,你也是日本人?”
“不对,日本人不长这样,可能是中国人。”
“嗯,我是中国人。”你说,“我没有被迪奥诱惑,十六岁的时候,家人抛弃我,是迪奥收留了我。”
“什么?抛弃?!等等,迪奥怎么会这么好心?”
“他想让我给他生孩子。”你说,“而且我有替身能力,他可能想要一个强大的子嗣,可惜我生不出来,所以这两年我们就没有做爱了。”
“什么——?!”波鲁那雷夫与乔瑟夫异口同声,“让十六岁的小女孩生孩子?!渣滓!”
“其实十六岁已经可以生孩子了,乔瑟夫先生。”一旁的阿布德尔小声补充。
“我也想要一个孩子,想要有自己的亲人,所以当时答应了。”你继续说,“他给我吃给我穿给我住,除了不让我外出,没什么不好的,还能看电视机,我想看哪台就看哪台。”
他们一阵沉默。
“怎么听都是你被他骗了!”乔瑟夫捂住脑壳,“好了我懂了,他就是个哄骗纯洁少女的人渣!那你的替身能力是什么,只要你告诉我们,我就放开你。”
“通过做爱,吸收别人的能量。”你答。
“???”
“就是一起睡一觉,然后和我睡觉的人大概会晕一天。”
“……”
他们有点傻眼。
波鲁纳雷夫指着自己,“所以你说一见钟情是骗我的?你的目标是我?”
“因为你看起来比较好下手。”你说。
“波鲁纳雷夫先生,看来你需要反思一下你自己了,到底为什么会给陌生女孩这样的第一印象。”
阿布德尔摇摇头,拍拍波鲁纳雷夫的肩,波鲁纳雷夫咬起嘴唇,看起来很想哭。
“我的能力还可以把受到的疼痛转化为快感。”你补充,“第一次和迪奥做爱的时候,突然间出现的能力。”
他们又是一阵沉默。
“人渣!”
“强奸犯!”
你有点无语,魔馆里的人都在夸迪奥,魔馆之外的敌人则都在骂迪奥。
但实际上,没人认识真正的他吧,就像也没人在乎真正的你。
眼前这群人的思维跳跃特别快,转眼间,他们就已经忘了你要听乔瑟夫女儿的事,又一次问你迪奥的魔馆在哪。
你只好重复一遍。
“哦、哦,抱歉,抱歉,我忘了。”乔瑟夫拍拍脑门,“年纪大了,请见谅。”
“没关系。”
因为你说了自己的替身能力,身上的绑已经松了,但你没想着逃,只是换成放松的姿势,等着听故事。
你听到一段非常美好的父女之情。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同样活泼可爱的母亲,还有一个搞怪慈爱的父亲。
你也想有一个这样的父亲。
你也想有一个这样的母亲。
你压根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没印象,新的父亲也很陌生。母亲是亲生,却和陌生人没多大区别。
你好羡慕。
你好嫉妒。
有几个瞬间希望那个女人去死,好让自己占领她的父亲与母亲。
“我讲完了,你有什么想法?”
“她很幸福。”
乔瑟夫说不是,他问的是现在听完愿不愿意告诉他迪奥的位置。
“当然,不会让你白白说的,既然你无家可归,乔斯达集团愿意为你提供帮助,身份证件什么的都能帮你弄到手,你想要一个家,我们可以帮你找一个好的家庭领养你,也会给你很多钱作为报酬,重新上学,你的未来会一片光明。”
“……”
你看着他,“领养就算了,身份证和钱可以。”
你给他们指了路。
但他们此刻却又怀疑起来。
“这会不会是新的陷阱啊?”他们在说虚假的悄悄话,“她既然使用了美人计,现在会不会是扮可怜啊?”
“但是不去的话就不能印证她说的真假。”
“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毕竟只有迪奥的手下才会知道这个建筑的位置。”
“嗯……”
他们可算商量完,你等着他们放你走,结果乔瑟夫靠近你,对你说了声对不起。
他将你打晕。
醒来之时,你已经在飞机上,他们无一人损失,曾经陪伴你的人却被歼灭。
你问魔馆里的女人呢?他们说没见到女人。
汐华已经带初流乃逃走了吗。
因为你的护照身份证件等等要等几天,准备先让你去日本的空条家暂住,有承太郎看着你,量你也不敢作乱。
听他们说的,承太郎的替身能力似乎很强。
“嘛,听说你也是高中生?”坐你旁边身为日本人却是红发的花京院典明向你搭话,“虽然你没了那些朋友,但你可以和我们交朋友,如果你在日本住得习惯,我们可以一起上学。”
“我在进入魔馆之前,是初三毕业,刚收到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你说,“我努力了很久,可惜没能上成。”
那是你的青春生活里唯一一点值得炫耀的成就。
“我是全校第二,重点高中整着抢我。”
“哦!你学习很厉害哦!”
“因为没有事情可做。”你道,“家里的电视由弟弟占着,我没有零花钱,没法买小说和漫画,除了学习做题,就没有别的事可干。”
“你不去同学家玩吗?”
“没人邀请我。”你说得没有感情,“我在学校里没有朋友,她们聊的那些话题我都插不进去。”
“这样啊……”花京院典明感叹一声,露出懂你的模样,“我懂,我懂你的感受。”
“你懂什么?”
“我以前也觉得特别孤单。”他说,“我天生就有替身,可是周围没有一个人能看到,我就想,既然无法看到,怎么能心意相通呢?没有人能理解我的感受。”
“……”
“但是现在不同了,我遇到了承太郎,乔瑟夫先生,波鲁那雷夫,阿布德尔,我拥有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花京院典明的语气逐渐激动,望着你,“你也一样,你也会像我一样拥有这份友谊的!”
“……”
你觉得自己讲的和他说的应该不是一个意思。
下了飞机,日本人讲的都是日本话,你只能跟着他们,去往空条承太郎的家。
全都是你没见过的东西,但你不会表现出什么都没见过,习以为常,不以自己的情绪给别人添麻烦。
空条圣子十分貌美,看来乔瑟夫年轻时是个英俊人。乔瑟夫的妻子丝吉Q也在,看上去分外和善的老奶奶。
她们感谢了你,并让你选一间客房住下。
空条圣子的丈夫是名音乐家,正环球演出,这个家里平时只有圣子与承太郎,而承太郎在上学,实际只有圣子独自在家。
花京院典明不是本市的人,他要做车回老家。与大家分别过后,送走乔斯达家的人,只剩下你和圣子母子。
“撒,接下来我们愉快地生活吧!”圣子欢快地合上手,“承太郎还没有同龄的女孩子做朋友呢,希望你们能相处愉快~”
其实不是同龄。
你看了眼表情读不出情绪的承太郎。
“我不知道怎么和这种性格的男生做朋友。”
“嘛嘛~适应适应就知道啦~”
“……”
没人回应圣子的乐观,空气冷场,你只好“嗯”一下。
圣子领着你介绍院子里的布局与各个房间,她家应该是很有钱,你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
承太郎正常上学,你陪着圣子做她平日做的事,做家务,买菜什么的,很普通的日常,就和你之前的母亲一样。
但她每天都开开心心,即使丈夫与儿子不在身边,她也笑意盈盈,天上的太阳都不如她的笑容耀眼。
晚上,你问她可不可以一起睡觉。
她说可以呀。
日本人睡的床你不习惯,是直接睡在地上,但是材质不同,躺着并不会觉得硬。
你睡不着,圣子就给你讲睡前故事。她说自从承太郎长大以后就没给别人讲过睡前故事,好怀念。
你哭了。
圣子慌张起来,抚摸你的后背,问你怎么哭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你泣不成声。
一想到自己的妈妈从来没给你讲过睡前故事,从来不跟你睡一个被窝,从来不会这么温柔地安慰你,你就心里难受。
哭着哭着,你在圣子温暖的怀里睡去。
你也想要这个妈妈。
一星期后,乔斯达集团的人给你送来有效身份证件,护照、签证、身份证。他们还帮你办理了承太郎学校的入校申请,并已通过,第二天,你同承太郎一起上学。
因为不懂日语,学校专门给你印刷了英文版教辅书,你换好制服,日本高中的校服真好看。
紫粉色的水手服,过膝的中长裙显得人身材高挑又内敛,经过这一个星期跟在圣子身边观与人相处,你发现日本人都较为内敛。
规矩很多,不过圣子不管那些,她不遵守,你也不遵守。
刚踏出门,圣子就跑过来要给承太郎一个临别吻,承太郎居然拒绝了,你一时间产生杀了承太郎、取而代之的冲动。
“啾~”圣子吻在你的脸上,你怔愣片刻,红了脸。
“路上小心~”
“拜拜。”
你向圣子挥手。
追上已经走远的承太郎,正常速度跟着。承太郎的步调与你差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比你快。
因为腿太长了?
三年的宅生活似乎让你的体能报废,时不时就要跑两步。
没过几个街口,你就开始喘气。
承太郎回过头,你在他风格坚毅的脸上读出“震惊”这两个字。
他的步子放慢了。
远远看到像是学校的建筑,穿着相同校服的学生也渐渐多了起来。一群女学生围过来,“jojo”“jojo”地叫,甚至有女学生挽上承太郎的手臂。
承太郎却不像出门时拒绝圣子那样拒绝她们,放任她们对自己的各种言语与行动骚扰。
你震惊地远离这群人。
在你之前的学校,都是女的和女的玩,男的和男的玩,稍微和异性走得近,就会被传闲话,还会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以防学生早恋。
虽说你都无所谓,也和好几个男的发生关系,但那是在魔馆里,魔馆魔馆,自然不能用正常社会的标准来遵循。
你以为正常社会的标准就是以前上学时那样,却见她们如此放浪形骸,你的思维都有点转变不过来。
甚至有两名女生为了承太郎吵起来。
你感觉自己在看日本电视剧。
承太郎在高二,你在高一,他简言意骇为你解释哪个楼是哪个楼、高一在哪高二在哪、老师办公室在哪、校长室在哪,送你到办公室,他就走了。
老师的英语水平不差,至少他的日式口音你能听懂。他带领你进班级,帮你做自我介绍,你在讲台上鞠躬。
上课时还好,老师不会点名你起来回答问题,下课去问老师这节课的范围,老师们还给你他们这节课的教案。
下课时那些女生和你认知里的一样,都组成小团体,她们有的用不太好的英语问你,你只能回答听懂的。
她们问了你几句,就开始自己打闹了,你什么都听不懂,就看着她们。
中午吃圣子为你准备的便当,海苔包的饭团,炸鱼排,鸡蛋卷,莲菜,西红柿片,西兰花。
吃完之后,你发现不够吃,这所学校没有食堂,你只能去小卖部买,但你没零用钱。
你只好去找承太郎。
去往上一层楼的高二,随机抓取一名男生问空条承太郎在哪。那几名男生呆了几秒,随即“切——”。
他们叽里咕噜传话,最后传回来,告诉你他在学校小树林。
你向他们道谢,去找承太郎,小树林并不小,四处找了找,发现他正在翻墙。
你过去小声叫他,让他借你点钱去买吃的,回去还他。
他从兜里摸了摸,把钱丢给你,自己翻出去。
你现在才明白他似乎是所谓的不良学生。
用这点钱去买了铜锣烧,还有剩余。下午继续上课,你重复上午的操作,但班里的女生对你态度转变。
她们问你是不是喜欢承太郎,你说不是。
“那你为什么去找他?”
“找他借钱。”你说,“便当里的不够吃,找他借钱买吃的。”
“什么——?!他借给你了吗?!”
“嗯。”
她们叽里呱啦起来,上课铃响,老师进来,继续上课。
下午居然三点就放学,学生去参加各种社团,你没有报名,准备早退。
收拾完书包,教室外面一阵“jojo”,瞄一眼就知道,那高大的体格只有承太郎。
你跟着他挤出学生的围攻,回圣子的家。圣子帮你翻译纯日文的教案,你帮她打扫卫生。
晚饭是你做的,圣子说很好吃,承太郎全都吃完了。
晚上,你还是与圣子一起睡。第二天去上学,班里人对你的态度又变了。
前一天还对你笑颜相对的女同学,这天却满脸的不悦。你走路时会拌你一脚,上厕所时门被从外面抵住,老师给的教案也会莫名失踪。
你不清楚她们是怎么回事,你实在搞不懂日本人,变脸怎么这么快。
就这样度过一星期,你想走了。
在魔馆毫无约束地待了三年,你实在难以回到看人脸色度日的生活。
你向圣子表达歉意,虽然很喜欢她,但你实在难以适应日本社会,规矩太多。
“啊啦,没关系,你开心就好。”圣子一点没在意,帮你打电话给乔瑟夫,第二天,你就踏上前往美国的飞机。
承太郎翘了课在机场送你,你猜他本就想逃课。你隔着窗户对他挥手,他也朝你挥了一下。
在美国居住一段时间,丝吉Q对你很好,她家的管家也很好,但你仍然无法适应。
不是她们不好,你只是感到空虚。
你想起迪奥说的,你的内心有一处大洞,只有不断地吃、不断地吃,你的存在才能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