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莱的脑袋嗡了一声,羞耻和窘迫让他的脸颊红得能滴出血,“哈尔顿!你——”
伊雷没给他说出更多话的机会,伸手扣住他的后脑,直接吻了上去。
摩天轮慢悠悠地向上升,天空渐渐变成了窗外的景色,薄云顺着风的方向浮动,游乐场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变小,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的铁厢还没有升到最顶端,后面的人一定能看得见他们在接吻。但在这一刹那,雪莱什么都不在意,世界融化在这个吻里,除了伊雷的唇舌和体温,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那股在胸腔里涌动的烦躁几乎立刻就被抚平了,淡淡的茶香萦绕在鼻间,让他情不自禁地沉溺其间。
伊雷说的是对的,他可能真的是吃醋了。
不想看伊雷对别人露出那种笑容,不想让他跟陌生女性搭话,不愿去想他将来会与其他人在一起的可能性。
可是他哪来的这种资格?
他与伊雷·哈尔顿既不是情侣,也不是家人,在他脖颈后面那个为应急产生的临时标记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去,终将消散为无,留不下任何痕迹。
他们只是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而他只是一个不敢独自面对死亡,所以躲藏在对方的庇护与陪伴下的懦弱的胆小鬼。
亲吻结束的时候,他们所坐的小厢刚好升到了最顶端。天空从头顶泼洒而下,云在身后飘过。
伊雷与他额头贴着额头,脸上的笑容很孩子气。
“亲亲么么哒。”他说。-
傍晚,两个人回到旅馆,还带了买来的大包小包的零食跟玩具,行李箱里都快要塞不下。
豆丁趴在旅馆前台的桌子上算账,一看他们回来,就大呼小叫地跑过去,羡慕地绕着伊雷的一大堆东西转圈。
“想要?”伊雷把购物袋拎得老高,逗小狗似的逗他。
“想!”豆丁清脆干净地喊了一声,弄得伊雷都不好意思再逗他,从袋子里拿了一根棒棒糖和一只小狗挂件送给他。
男孩爱不释手地把玩,还不忘补上一句“谢谢老板”。
雪莱看着这一幕直想笑,简直像在同一个镜头里看见一大一小两个伊雷。
“豆丁,问你个事。”伊雷冲他勾勾手,“想从这里去因布山的话,怎么走比较好?”
豆丁的表情有些惊讶,“因布山,你们要去因布山哇?去那里干什么,又高又冷的,也没什么好玩的。难道你们是那种不顾死活的登山爱好者?”
小豆丁语出惊人,伊雷一巴掌在他头顶上拍了一下,“你管这么多干嘛?知道就说,不知道就算了。”
豆丁抓了抓头,“我当然知道啦!要去那边的话,最好的方式就是搭渔船。港口每个礼拜都有出海去雪山附近捕鱼的船,你们找渔老板商量一下,让他出船的时候捎上你们就可以啦。快的话,三四天就能到因布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