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人视角,很短,将就着看吧。
算是很久之前写的一篇脑洞的扩写。
现背……吧。
【焉栩嘉视角】
「你该明白他不会再为你停留在原地」
焉栩嘉和赵让擦肩而过的时候,是他们倒数百日毕业的时候,过了今晚的零点,他们团还剩下的天数就从三位数变成了略显寒碜的两位数。说不感伤反倒显得无情无义了。
他没敢抬头看只堪堪那一秒磨蹭到布料的人,走过去之后反倒越走越快,仿佛后面有追兵一般,焉栩嘉发誓,他本不想这么狼狈,至少不应该在他面前比在粉丝面前还狼狈。
身不由己罢了,一定是如此,他们两人都穿着厚厚的黑外套,身后何洛洛和赵让的笑谈声散进风里,愈发不真切了起来。
要是是梦的话多好呢。
其实19年的赵让是个只有他才知道的傲娇鬼,满分甜心只黏他,每次洗脸的时候焉栩嘉都分不清是他更像那只自己指给他的垂耳兔还是垂耳兔更像他一点。
以至于当时出道后,焉栩嘉接到和女生合作的单,节目播出之后赵让没理他已经三个小时了。
他当时说了什么,哦,他当时说: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嘛,阿让。】
【这期节目收视率肯定会高的。】
顺带揉乱了那人本来就不咋服帖的头毛。
可是到了现在,赵让的进步所有人有目共睹,可是他不会在某个深夜缩进焉栩嘉怀里嘟嚷着几句梦话,不会让焉栩嘉随便翻动他的手机而只是笑笑,更不会对他撒娇说[我有你没有哦,羡慕吧]这种话了。
其实疫情那个时候就不会了。
本来劝人朝前看的是焉栩嘉,现在,反倒是他看着赵让向前飞奔的身影蹲在原地不肯出发了。
【赵让视角】
「你该明白他不会为你停下脚步」
赵让没敢看擦肩而过的焉栩嘉,风带起一点淡香钻进他的鼻腔,换香水了,他小声念叨。
他盯着不远处朝自己走来的何洛洛,那人一手搭上自己的肩笑着说了句什么,赵让扯开一个笑回复着,转过身和他一起打闹着往前走。
果然是走远了,那人早就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这或许也得归功于那人与自己一样的黑外套。
何洛洛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又看见赵让盯着自己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发呆:
【怎么了啊,让?】
赵让甩了甩脑袋,眼前暗淡无边的背景不知为何和19年超新星全运会那亮堂堂的灯光重叠,那时候焉栩嘉也是这样搭着自己的肩满场乱晃,真的是太久了,久到赵让都忘了那个焉栩嘉,那个与自己穿着同地区服饰的焉栩嘉,还会肆无忌惮看他手机的那个焉栩嘉。
【没事啊,你让哥能有什么事。】
说起来,还没有听过焉栩嘉叫他“让”。
但是现在要启程了。
赵让在心里如是说。
焉栩嘉,你看,我还是追不上你,你一直都如你所说的在向前看,可是我固执的留在原地。
【但是现在,要启程了。】
01/
“小嘉才20岁啊……为什么、为什么就患上了这种绝症,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几天内仿佛老了十来岁的,原本以优雅着称的女人满脸泪痕,无意义的重复着些什么字句,反反复复,永永远远,都在哀叹着命运的不公,身旁的男人只敢轻轻搭着她的肩无声安慰。
“不行,要给小嘉送午饭了。”女人猛然惊醒似的摇着男人的手臂,回房以最快的速度整顿好自己,却依然难掩这几天的疲态。
来到医院的两人看到的,是几天来一直尽心尽力照顾焉栩嘉,说什么也不肯回去的赵让。
“真是太麻烦你了,小让。”女人脸上挂着歉意的笑,熟络的揉了揉病床边正一点点削苹果的赵让的头。
“没事的阿姨,我想亲眼看他醒过来。”赵让扯开一个笑柔声细语的讲,眼底都是期望。
今天赵让依旧像往常一样请求天主的垂怜,请求天主能听到他的愿望让焉栩嘉快快好起来。
只是焉栩嘉依旧没有好起来的迹象,赵让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双唇紧闭的焉栩嘉,20岁的人却只能忍受病痛的折磨与命运的非礼。
他又想起了每天都在思念的,19岁的焉栩嘉。
02/
赵让家笃信基督教,和邻里间的关系其实说不上多好,但有一点,赵让家和焉栩嘉家,一直都是最近最要好的两家。
他们俩是大院里无人不知的好兄弟,从小疯玩到大,听说两人的母亲在嫌弃丈夫喝多了说胡话的同时定下了娃娃亲,一看,两个都是带把的,只好作罢。
不过这依然不妨碍两人去对方家各种串门,以至于双方的母亲越看越觉得对方的儿子又乖又软,都当做自己的亲儿子来养。
上了大学的焉栩嘉和赵让也不负众望的一同考上同一所学校的计算机系和财经系,两人都是校友们嘴里津津乐道的系草,人际圈也莫名其妙的多处重叠,所以在三天前,焉栩嘉上大学后的第二个生日,当然要好好过。
不知是哪个龟孙忽然一跃而起:“诶你们说去那种undergroundbar怎么样???嘉哥成年后第二个生日当然要好好过咯!”
此句一出现场损友们一片哗然,有人佯装愤怒地:“你这是存心让嘉哥难为吧你!”
更多的却是七七八八此起彼伏的同意,赵让看着焉栩嘉扯开一个他最熟悉的笑:“既然要玩点成人的,去也无妨咯。”
赵让发誓他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阻止当时还一无所知的焉栩嘉。
可是他没有。
宴会刚开始还是很有趣的,直到赵让瞥见一个人在焉栩嘉的酒杯里下了点东西,借着夜色,除了他没人察觉,赵让盯着那人的面孔无端的觉得眼熟,却又根本记不起来。
那人走到焉栩嘉面前敬酒,嘴里说着些毫无诚意的道歉,赵让猛的想起来这人是上次篮球赛被焉栩嘉盖帽的那个。
他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的不要被焉栩嘉喝下去后发热出血的症状给堵在了喉咙口,周围一片慌乱,他冲过去后唯一说出口的就是晕过去那人的名字。
急性白血病。
赵让呆愣的听着,只觉得浑身都冰凉,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
那样鲜活的焉栩嘉,那样明媚的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看着病床上的焉栩嘉,终于在焉栩嘉父母赶来的时候泪如雨下,被同样红着眼的爸妈抱进怀中。
从此他最怕听见带病的任何字眼,他只是不敢相信,不肯原谅那个自己。
03/
焉栩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醒是醒了,眼睛眨巴眨巴几下看见别人的反应也明白了大半,赵让抱着他却死活不肯松手了,焉栩嘉忽地笑了,抬手有些僵硬的揉揉那人的脑袋:“是我患病诶,又不是你。”
话音刚落就被赵让颤抖的嗓音堵的他心慌:“不许。”
“不许说。”
不许说自己得病,不许。
医生又一次检查的时候脸色比上一次还差,一边刷刷的写着什么一边下了最后期限。
“还剩两个月。”
空气一时间凝固了。
直到焉栩嘉认命似的叹口气露出一个赵让依旧无比熟悉的笑,只是赵让这些天来最怕他露出这样的笑。
因为他不认命,而焉栩嘉明摆着是接受了,接受自己大好前程毁在绝症里。
“那就回家吧。”
赵让几乎没怎么思考就脱口而出:不行!”却被焉栩嘉的一句话给整服帖了。
“阿让,回家不是更舒服吗。”焉栩嘉捏捏他的手,满眼都是无奈的妥协。
他最看不得焉栩嘉这样,却无可奈何。这些天来他无数次向天主求情,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信仰救不了人。
信仰救不了活人,将死的、奄奄一息的活人。
04/
整整三天,赵让都没来过焉栩嘉家里。正当焉栩嘉差点违背父母意愿出去找人的时候,在一个夜晚,赵让终于来了。
【焉栩嘉,要不要自驾游。】
没有犹豫的,焉栩嘉点头答应了,直到赵让推着他不缓不急的走进车库,他忽然意识到这有多么疯狂。
驾驶座是刚拿到驾照不到一年的赵让,副驾坐着他这个生命垂危的病人。连车都是父母那顺过来的。
车启动的同时,焉栩嘉问赵让:
【这是逃亡吗?】
他听见赵让无比正经的回答,连带着他也神色严肃了起来。
【我们去追月亮。】
【追到了病就好了,真的。】*
夜很快就深了,月亮也要隐下去了太阳即将升起。
赵让看了眼今天格外亢奋早起的焉栩嘉*,轻声说:
【焉栩嘉,这趟旅程的目的地不是曾母暗沙,也不为了北极星,我们不驶向漠河,也不幻想天狼星。】
焉栩嘉神色严肃的点头,下一句却是:
【赵让,追月亮是这个方向吗?】
【我看你成心不想治好我。】
焉栩嘉看着赵让分给他一个眼神,两人都笑起来。
【那有什么关系,地球是圆的。】
【是会转的。】
【月亮始终会在正前方。】
他们的面包车笔直的奔向月亮,奔着月色,吹拂过太阳带来的光,奔往他们光明敞亮的未来。
第一个*:代表一直接受不了焉栩嘉病情加重的事实的赵让最终接受了现实。
第二个*:与之前奄奄一息的人儿做对比。
最后的结局,其实已经被定死,但是只要有你在身边,我的未来永远光明。
算是he最后还是没舍得让他们告别。
普通叙事清水文无逻辑
其实是喜欢他们的1000天贺文但是拖到现在才发
时间线就220前后那几天吧。
以上
提到那条早被他锁进床头柜的项链本不在赵让的意料之内,这种时期本不应提到在腥风血雨中的那个名字,但这期的话题让他的思绪短暂的跑偏了。
你最难忘的礼物,本应该最好答也最不容易出错,借此提一把人气前队友还能帮节目提高收视率,赵让本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草稿想提一提那辆玩具法拉利。偏偏身旁的嘉宾满脸喜悦地提起别人帮他的v编舞当生日礼物的事儿,他几乎是刹那间就想起前团里一首歌的初编舞。他和焉栩嘉有一个拉手的动作,虽然那版的编舞只跳了一次,他和焉栩嘉还是为这个练了很久。久到舞蹈老师都无可奈何的调笑:“你俩身上是有磁石吧,老想把对方往自己怀里拉干什么。”他们在满屋的笑声中不好意思地对视,终于还是成功了一次。
跑偏的思绪在别人讲完之前成功收了回来,赵让本来打好的草稿却全忘光了,无奈之下,他只好顺着刚刚回忆里的主人公送他的礼物说了下去。
“我的是一条……海绵宝宝的项链,就是我的一个好朋友,焉栩嘉,嘉嘉。”
“当时也是很特殊,在节目里过生日,出来之后,我都没想到当时,他就忽然说,嗳当时在节目里也没送你生日礼物,然后掏出一条海绵宝宝的项链送给我。”
啧,赵让在心里叹气,这话说的,没逻辑还着急,太多的话咽了下去,周围的艳羡立马盖了过去。“很用心啊”,有人做了一个收尾,他用力点头,心里想的却是他没说出来的那一段。
“我给你戴上吧?”17岁的焉栩嘉眼神清亮,透着十七八岁的少年独有的那份朝气。眼睫顺着主人的一呼一吸颤动着,期待溢出练习室。他最初为之心动的瞬间现在已成了无法追溯的过去。他听见自己说:“好”。
他总是被动接受好意的那个,在人潮拥挤的机场焉栩嘉转过头冲他笑:“拽好啊”,他只能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好”;在手机右上角的小屏幕里焉栩嘉调侃他要学吉他可以找自己,他低头摁着和弦,头也不抬地回“好”;在焉栩嘉借着雷雨天和也哥换了房间想溜进来时,他只侧过身低着头盯着鞋尖儿“好吧”。
……一点都不好。赵让呼出一口气却仍觉得憋闷得慌,他不是没看到20岁的焉栩嘉在机场情绪失控的瞬间,他只是潜意识里以为17岁的焉栩嘉和20岁的焉栩嘉是两个人,17岁的焉栩嘉哪会情绪失控。*少年就是少年,他们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只因他们是少年。17岁的焉栩嘉永远满身少年气,他最喜欢的样子。
走神是要走,综艺还得录。赵让看着别人手忙脚乱团拉面,在一旁充当气氛组:“没事你就瞎j……随便甩”,他心中一时警铃大作,随口换了个词便强自镇定地看着那人,其他人哈哈笑着帮他下台:“瞎即兴发挥哈哈哈”。因为这种用词的尴尬场面上一次出现在直播里,但是当时他们只是偷偷咧开嘴角笑得欢畅,他和焉栩嘉之间隔了三个人,只能看到焉栩嘉在台本后笑得眼弯弯,好像又回到高中课堂。
赵让在愈发深入的怀旧里欲拒还迎,他不常怀旧,但这个主人公让他更加怀念着,虽然主人公的风评似乎更下一层楼。
刚从综艺录制棚里出来赵让就收到了焉栩嘉的私信,许久未出现在聊天列表里的头像让赵让愣了神,同样让他愣神的还有焉栩嘉看似气势汹汹的信息。
【嘉嘉:?】
【嘉嘉:你在干嘛赵让】
他想了想,也是,那期估计播了。但是他决定装傻。
【嘶pong叽宝宝:什么啊】
【嘶pong叽宝宝:我怎么不知道】
【嘉嘉:别开玩笑你】
赵让哑然失笑,虽然也不是没见过粉丝动物塑焉栩嘉,但他觉得第一个??塑这位的一定是个人才。太像了,就连装凶都遵循猫咪炸毛的原理,看起来凶实则毫无攻击力。
【嘶pong叽宝宝: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念17岁的你。】
【嘶pong叽宝宝:你也许知道吧,我喜欢过17岁的你。】
【嘶pong叽宝宝:嘉嘉。勇往直前,大步流星。现在是真的告别。】
【嘶pong叽宝宝:晚安。】
赵让关了手机进了浴室,床头柜上的手机又震动了几下便暗了下去。
【嘉嘉:……晚安。】
【嘉嘉:赵让,我还是长成了我最讨厌的大人。】
【嘉嘉:……谢谢。】
赵让在浴室镜子前擦着头发发呆,焉栩嘉会回什么?还是单纯想来要个说法,他暗自懊恼怎么就全盘托出了最怕被发现的秘密,焉栩嘉对付他从来不需要设置什么陷阱,只要人在那他就心甘情愿往下跳了,管他是腥风血雨还是流言蜚语。
毛巾被放回原处,卧室并没有开灯,他先是和后面有追兵一般飞快地缩进被子里,又悄咪伸出一只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拿完以后又往外探了一些,摸到了一个金属制,有些齿的硬物。他微微起身想拿钥匙在黑漆漆的房里碰到锁孔,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于是他翻身去开灯,无数次逃避的秘密暴露在灯光下,钥匙插进锁孔犹豫着转动,海绵宝宝项链安稳地躺在一本看起来有些日子的日记本上,扉页写着20192,空白的前一面用力地终止在201912,歪歪扭扭地写[我好像有点喜欢焉栩嘉。]
赵让靠在床头发呆,焉栩嘉当时肯定知道的吧?但是焉栩嘉应该不可能知道吧?
手机在今天的最后一次震动让他回过了神,四条信息来自同一个人,最新一条来自焉栩嘉。
【嘉嘉:23:11,赵让,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都会变成自己喜欢的大人。我想你得知道四件事:第一:我不喜欢在机场被别人拉拽;第二:我本来没打算捡起很久没练的吉他;第三:我根本不害怕雷雨天;第四:我不想和你告别。】
两个小朋友什么时候见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