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气的再度闭上眼，但张戚整个人又贴到他身后，一手横在他腰上，将他圈在怀里，在他耳边悄声说：“别睡，咱们聊聊天，加深一下感情嘛。”

钟习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加深感情？不是只喜欢肉体交流吗？”

“肉体和精神要两手抓啊。我是打算跟你长远下去的。”

黑暗中，两人紧紧靠在一起，性爱之后，人的心灵似乎格外脆弱，钟习心里为他这句话而涌出一种心酸的惆怅感。

他们能否真的继续下去也许还是个未知，但至少对方有这个念头，就足够令他稍微安心了。

过一会儿，他睁开眼。“你想聊什么？”

“嗯……”张戚想了想，“你问我答吧，问什么都行，让你先问。”

正好有一件事钟习一直放在心上，今天索性就问了出来。

“我调来之前，听说你换搭档换得很频繁，为什么？”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很明白张戚不是难相处的人，在局里人缘还相当不错，这样的人会如此频繁地换搭档，实在很难理解。

张戚顿时沉默了下来，就在钟习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语气平静地开口。“我的第一个搭档，为了救我死了。”

刑警受伤殉职虽然不是常有的事，但也不是从来没有。钟习不是不理解这种感觉，但是没有切身体会过，所以不觉得自己有安慰张戚的立场。“即便如此，你也不用——”

“但是他说他爱我。”张戚笑了一下，突然别过头看着他。

这回钟习愣住了。这答案有点不可思议，但又不是说不通。

只是即使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对方的过去跟他无关，他不会在意，心里仍旧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极力忽略这种让他自我厌恶的情绪，他故意问：“你不是喜欢男的嘛？干嘛拒绝他？”

“我哪有那么禽兽！”张戚又好气又好笑，拍了一下钟习的屁股，“我喜欢男的也不能是个男的就要吧？”

钟习心里这才稍微舒服了些，但对他的动作还是不满，瞪了他一眼，想了想又问：“所以你才一直排斥搭档，不停赶走搭档？”

张戚没说话，算是默认。

一股怒火再度升起，钟习讽刺地冷笑，“你以为人人都会喜欢你？”

“不，”他摇头，“当然不。”

“那是什么？”

张戚再一次沉默。

觉得这次是真的等不到答案了，钟习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你怎么不赶我走？”

这回对方倒是回答得很爽快，“我舍不得。”

明明算不上什么感人的情话，但此刻却非常让人安心。钟习直勾勾的看着眼前人，等着他的解释。

他在紧张，但也期盼，所有的感觉看似矛盾，却好像是必然。

但是张戚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下头，轻轻吻住他，像是想将心里的话，以吻传达。

喜欢的人，怎么舍得让他从自己身边离开……

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