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霆站起来，度了两步，然后停下道：老帅（相对张学良），古之明训，攘外必先安内啊。想想半年前，在这北京城，直系头子曹老三是何等意气风发，当时直系控制的地盘，天下四份一个直系就占了三份。其手下大将吴佩孚虎踞洛阳，八方来朝，以齐邉元、孙传芳为首的南方直系将领兵指两广、西南、沪浙，大有兵卷天下，一统宇内的架势。

芝老、老帅，当时即使我们奉浙国三方结盟，共同讨直的时候，吴佩孚也不以为然，狂妄的认为这是其生平最后一战，铲灭我们这三方势力，不过半年时间即可。

但世事难料，直系兴也忽，败也速啊，不到半年光景，其底盘不但被我们奉系、***人，冯玉祥这个叛徒瓜分殆尽，曹锟、吴佩孚一朝成为阶下囚。直系失败奈何如此之速？居大位者不可不察啊。

张学良举目四望，看见众人正处于一片深思状态，不以为然，顺势回答道：老根叔，这，这还不是冯玉祥这个叛徒。当日吴佩孚第三师兵伐山海关前线，我们奉系全线震动，在这种情况下，冯玉祥这个叛徒突然发动北京政变，如此让前线形势为之逆转啊。

张作霖一听，眼睛充满惊喜，看了看张学良一眼，随后瞪着眉毛道：小六子，做人不能太诚实了。实际情况是吴佩孚第三师兵伐山海关，反而被我们奉系揍。冯玉祥则认为直系完蛋了，抢先发动政变，夺取我们奉系的成果。

张学良想起奉系宣传口号，脸颊一红，顺势说道：父帅教训得是。

杨宇霆则不放过张学良，继续说道：老帅，小六子说得虽然有理，但还不是全部。冯玉祥反戈的罪魁祸首是李守常、是苏俄，他们利用苏俄驻华大使馆，策动冯玉祥政变。

老帅，我们这些东北汉子长居关外，老毛子祸害东北，大家都深有体会啊。对苏俄、对ccp，对我们队伍中脑后长反骨的，我们不得不防啊。

张学良知道杨宇霆与郭松龄的矛盾，听杨宇霆如此说，颇为恼火，摇头道：老根叔，苏俄、ccp，果名档虽然危害颇深，但我部军官对父帅都敬若神明，岂有反叛之人。

杨宇霆想起自己手下经过千辛万苦探明的一个重大消息，想到这个消息可以置自己死敌郭松龄于百口难辩的境地，内心就乐滋滋的。虽然如此，但表面上还是显得一片悲天悯人的样子，拿出一张照片，叹息道：老帅，小六子，郭鬼子这个人我们大家都非常熟悉了，今天我们不说郭鬼子，我们说说其妻子韩淑秀。小六子，你与郭鬼子乃莫逆之交，那我就考考你，你知道韩淑秀那个学校毕业的吗？

张学良一听杨宇霆竟然当面侮辱自己教官郭松龄，满脸涨红，继而抓头沉思良久，答道：老根叔，我知道你与郭茂寰不合，但你也不可因此污蔑郭茂寰啊。韩淑秀嫂子好像是，最先在沈阳女子师范学堂学习，结婚后好像道协和女子学校学习啊。

杨宇霆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将照片递给张作霖道：小六子回答得不错，老帅，小六子，这个是韩淑秀，旁边那个你知道是谁吗？

看到照片后，张学良大惊道：老根叔，旁边这个到底是谁？

杨宇霆笑道：小六子，大概你没有想到吧，旁边这个就是大叛徒冯玉祥的妻子李德全，我们的人说这个韩淑秀与李德全在学校里面就成为莫逆之交。

我还打听出，那个李德全已经作为秘密党员加入ccp，你想想李德全如此，那个韩淑秀思想难道不危险吗？

张学良颇不服气，摇头道：老根叔，我与郭茂寰名为师徒，上下级，实际上乃兄弟，我如此待郭茂寰，郭茂寰决不可能叛我啊。

杨宇霆转身对张作霖道：老帅，曹老三何曾薄待冯玉祥?听闻其丧偶，竟然准备将其爱女嫁给冯玉祥，虽然被冯玉祥拒绝，但偏爱之心未曾减半毫，能做到这个地步，天下又有几人？

老帅，人心隔肚皮，一旦有事，冯玉祥不是照样发动政变，囚禁曹老三。

老帅，冯玉祥如此，以救国救民为己任的郭鬼子难道不可能如此吗？老帅，第一、三军团乃我军精华，其部主将虽然以小六子为主，但主要将领都为郭鬼子在保定陆军学校的同学，亲信。

老帅，若第1、3军团有事，小六子能掌握军队吗？

张学良大急，眼泪几欲奔出，声嘶力竭道：父帅，老根叔与郭茂寰势同水火，他如此攻击郭茂寰，父帅万不可偏信啊。

父帅，我是放手让郭茂寰主持1、3军团事务，但不论如何，主要将官还是经过我亲自挑选的，不说郭茂寰不像老根叔说那样脑后有反骨，即使有，我也能够让他们听我的。

张作霖颇为恼火，一边是自己儿子，一边是自己手下头号幕僚，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想不到现在居然为郭鬼子吵闹起来，想到这里，张作霖拿起烟袋，便教训起小六子：小六子，你老根叔虽然与那个郭鬼子不和，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对郭茂寰虽然好，但是难保别人不受小人挑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