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欢喜不过,恨不得来个敲锣打鼓以显我欢喜之情。
皇帝一走,我扭头盯着宁恒,“你要同哀家一块出宫?”
宁恒道:“陛下旨意,致远不敢不从。”
这话我虽是听得不悦,但宁恒说的诚然是事实。皇帝开口让我去苏府,不放个心腹在我身边,他又怎会放心?罢了,跟去就跟去,也好过我在福宫里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宁恒这个大将军在,我便只带了雁儿同我一块出宫。在宫外,我这一身宫装打扮难免累赘了些,遂临出宫前,我唤雁儿进来寝宫替我梳妆。雁儿在梳妆方面手脚不大灵活,她摆弄了许久,我的发髻依旧是松垮垮的不成形。我见她一脸沮丧,便道:“罢了,哀家自己来。”
雁儿是服侍我的众多宫娥里手脚最不灵活的,她除了长得讨喜可爱及身手不错外,其余压根儿就不符合宫娥的要求。不过我听雁儿说,她家境不错,但后来与家人失散了,流落在外,险些饿死街头时被平宁皇叔给救了。我瞧她一双小手白嫩嫩的,想来也没做过什么活儿。
我让雁儿进来自是有我的目的。
我随意梳了个简单的发髻,让雁儿替我换了身暗红色的齐胸儒裙后,便贴在雁儿耳畔边道:“你想同木头将军切磋下武艺么?”
雁儿眼睛一亮,如小鸡啄米式地点头。
我轻笑道:“待会去了苏府,哀家便圆你心愿。”
我阿父尚在人世时,唯一的喜好便是收藏宝剑。但凡是阿父看上的,无论对方开价多少,阿父即便是当光了身上的物品,也定是要捧着它回府的。我阿娘常常对着满屋子的宝剑唉声叹气,说了阿父好几次了,阿父见着宝剑的神情依旧比见着了我和阿弟还要亮上几分。
只可惜如今阿父已然走了九年,原苏府里的宝剑都被大火烧得精光,即便后来皇帝命人重建了苏府,也命铁匠打出了阿父挂在阁里的各式各样的宝剑,但我的阿父阿娘阿弟却再也回不来了。
如今我望着墙壁上的宝剑,内心委实伤感。不过伤感归伤感,正经事还是要做的。我敛了敛神色,对宁恒道:“致远,上回哀家见你舞剑舞得甚好,想必你也是精通剑术了。”
宁恒道:“精通二字,致远不敢当。只能算是略有接触。”
我笑道:“宝剑蒙尘,不若拿来一用,雁儿练过几招剑式,之前便央求过哀家让致远与她切磋几招。择日不如撞日,致远你便同雁儿过几招罢。”
言讫,我对雁儿使了个眼色,雁儿的小脸溢满了兴奋之色,对宁恒抱了抱拳,道:“宁大将军,还请多多指教。”
宁恒被逼得此份上了,也唯好应之,面无表情地取了把麒麟长剑,雁儿也取了把云纹利剑,两人便一起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苏府里的婢女小厮倒也机灵,知我想看他们二人比剑,便早早设了处看台,台上置有上好的檀木椅,椅上铺了胭脂色的凤尾纹软垫,椅边的高案上摆了数叠精美点心和一壶碧螺春,椅后一美婢擎了盖伞亭亭而立。
我端起茶杯,浅尝了口碧螺春后,方道:“你们开始罢。”
这场比试,想必不用看都能知晓结果。雁儿和宁恒之间差得不只一截。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宁恒和雁儿过起招来倒也是不相伯仲,一时间竟是难分高下。
不得不说,宁恒执剑的模样是极好看的,青衫墨发长剑,隐隐有了几分世外高人的潇洒之态。不过此时我无心欣赏男色,眼见他们二人愈发专注,宁恒眼里也是少见的神采奕奕,我又喝了口碧螺春便悄悄起身。
我身后跟了两名婢女,也不知她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