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信瞥了一眼床头的相框,两个男孩子脑袋靠脑袋笑的没心没肺——不用说,一定是齐向天和刘夏至。
一进房间齐向天就坐到了床沿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瞪得几乎都要掉了出来,坚毅的眉毛微微颤抖,就是一言不发。
“听你~妈说……中午吃饭的时候进房去叫奶奶,就发现老人已经走了。”
刘夏至拉过一张椅子,坐到齐向天的身边。
齐向天也没有答话,右手一把抓起刘夏至的手,左手牢牢地捏着已经被揉得满是褶皱的运动服,仿佛就跟抓着两根救命稻草似得。
迟信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个面对这面坐着,谁也没有说过第二句话。
只是他分明看到,刘夏至的手从一开始被齐向天捏的通红,到后来甚至开吃发青,泛白。而刘夏至居然陪着齐向天一声都不吭,紧紧地咬着嘴唇,任凭冷汗从额头一直蜿蜒到下巴。
“够……”
迟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齐向天这没轻没重的手劲,还不把刘夏至这小爪子给捏碎了。
他刚开口,就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一群人的脚步声。
“是殡仪馆的人……”
他拉开房门,超外头看了一眼。
下一刻,齐向天一跃而起,一把推开迟信朝奶奶~房间走去。
“齐向天!”
迟信怕他会做傻事,想要立即跟上去。
胳膊,却被刘夏至一把拽住。
“没事的。”
刘夏至拧着眉头,终于忍不住呲了几声,“让大齐去送送他奶奶……”
话音未落,就听到房门外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吼声。
“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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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办丧事,他们两个小的总是在别人家也听说不过去。
按照本地的习俗,两人在齐向天的楼下跨了火盆,去掉了丧气才离开。
两个人看着“殡葬一条龙”的人忙进忙出地从车上搬下写有“奠”字的花篮,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阿信……你失去过亲人么?”
刘夏至用左手一边揉开右手上被齐向天捏出的淤青,一边轻轻地问道。
“没……吧。我爷爷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至于外公外婆,我压根就没见过。就算是偶然参加过葬礼,也是些八杆子打不到边的亲戚。”
迟信双手插在兜里,低着头闷闷地说道。
“我爸爸走的时候,我太小了……一点记忆都没有。”
迟信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的养父刘清明。
“平时大哥一直都在外面出任务。就是那段时间……大约是我五六岁的时候吧。那时候大哥破天荒的在家里呆了一个月。据说那时候父亲就已经病得不行了。后来父亲走了,大哥为了照顾我,就申请从部队转业回家了。”
刘夏至低头,看着自己被抓的泛起乌青的手。
“我那时候太小了,完全不记得失去亲人的那种哀痛。大齐他……一定很伤心吧。”
“夏至……”
话题过于沉重,迟信找不出设么词汇可以安慰眼前人。
“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