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诧异地看着罩在自己嘴上的氧气罩,耳边传来的是各种监护仪器发出的运作声。
我……做了大手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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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完了一系列的检查,迟信看着自己被高高吊起的腿,和紧紧裹在胸前的夹板,然后伸手摸了摸脑门——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整个脑袋上的头发为了手术的需要全部剃光了。
现在的他,就是个光头木乃伊的形象。
他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掉下来,居然没死……
在他昏睡的这一周多的时间里,他接受了开颅手术,断掉的肋骨被夹上夹板,粉碎了的大腿骨被打进了钢钉。
用迟雅的话来说,在鬼门关里进进出出好几次,病危通知都下了两个。
也是祸害遗万年,他硬是挺过来了。
“钱茂……”
说道这个名字,他就觉得一阵怒火攻心。
没想到钱茂他~妈居然会疯到想要开车子撞死刘夏至,就因为刘夏至帮忙请律师帮李青蓝辩护,而且听她儿子说,平时刘夏至在学校里“很是瞧不上自己”。
这下可好,他们母子两个人,一个废了,一个即将面临牢狱之灾。
只能说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他也真是无妄之灾,遇到一家神经病。
听到开门声,他睁开眼,看到迟雅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
“我刚才把爸和阿姨送到你在北京的公寓了。自从你出事后,他们差不多一个礼拜都不吃不睡守在医院……你看,阿姨的发迹旁都长白头发了。”
走到床边坐下,迟雅捋了捋长发,“说实话,我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阿姨那么狼狈的样子。”
“辛苦你了。”
迟信愧疚地说道。
“我难得回国一次,刚下飞机就听说你被车撞了滚下山,你也考虑考虑你姐这一把年纪了,别吓我好么?”
迟雅叹了口气,“你没见到爸站在手术室外那失魂落魄的模样……谁能猜到那个两鬓斑白的老人是s市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呢?不过是个担心儿子安危的老头子罢了。”
迟雅摸了摸迟信绑着石膏的腿,“幸好你掉下的那个山坡很缓,而且秋天铺满了厚厚的落叶,算你捡回一条命。”
“姐,我想问下……”
他刚想问刘夏至的消息,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迟信转过头,看着正站在门边的男人。
“郎教授?”
“看到我很惊讶么?”
郎峥明接过护士递上的病例和各种资料看了看,“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开颅手术是我主刀的?”
“你是我的主刀大夫?”
迟信眼神一动。
他翻了翻病例,然后弯下腰,仔细地对着迟信检查了一番,最后颇有点遗憾地说道。
“恢复的挺不错啊,年轻真好……”
“大夫,我弟弟还好么?”
迟雅上前一步,郎峥明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靠了靠,避开迟雅伸出的胳膊。
“挺好的,愈合的比我想象中的快,也没出现手术后的并发症。”
他指了指迟信身上的石膏和夹板,“外伤就不归我管了。”
“脑子没事就好!”
迟雅挥了挥手,“年纪轻轻的,断条胳膊算什么。”
她说的一派轻松,居然让郎峥明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能出去一会儿么?”
郎峥明把病例挂回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