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语气变得痛苦:“可她们眼里只有那个曾黎!这个孩子是我好不容易骗来的,那晚我没有吃药,我骗了你。”
我下意识的咬紧牙关,痛苦的情绪在我心里乱窜,拿着报告的手都在颤抖,随后我重新打开日记,翻到倒数第二页。
曾黎,曾黎。曾黎!她们眼里只有这个男人,只因为他家里有钱就看不起我爱的男人!我好恨啊,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就大家都别想好过了吧!
欣月用手抱着我的后背坐了起来,她擦着眼角,哭诉道:“没有人愿意当接盘侠吧!没有人会娶未婚先孕的坏女人吧!所以这是我最大的叛逆!”
我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偶然才发现她的头发剪短了许多。
记得之前在医院见到她时,还如柳树翠绿枝条般细长美丽,如今却只及肩了。
“何必要这样伤害自己呢?”
我的眼泪随着眼角掉落划过脸颊落到了她发丝上,打湿了一片看不清的纠缠。
或许我们的人生急需要一把梳子,来让我们的关系变得顺畅,但生活就像是一把剪刀,活生生将我们拆散。
而我只能守着她掉落的头发痛苦。
欣月一定也痛苦,她爱自己的头发,就像爱我一样。
这份爱太短不会被认同,太长也会被剪去末梢,只有紧紧攥在手里才不会被夺走。
“她们还是不放过我。”
欣月将自己散乱的头发扎成马尾辫,侧着身子躺进我的怀里,又说道:“我以为她们只是觉得曾黎人优秀,便找到了徐乔,这个人更优秀,甚至他家里也是很有钱的。”
她揉了揉哭红的眼角,又说道:“但我后面才知道,这其中还有太多复杂的因素......我爷爷和曾黎的爷爷曾指腹为婚,但我爸和曾叔都是男的,而后就到了我们这一代。”
我发出“啧”的声音,吐槽道:“这个婚是一定要结吗?”
“这是我父母的理由,而且我父亲因为赌博输过很多钱,在曾叔那里有一大笔欠账。”
我叹了口气,收好了座位上的日记,然后将那张印有我人生的第一个孩子的报告收了起来,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放进后厢。
“怪不得你和我分手都是突然失踪,怪不得我在学校里也找不到你。我以为你在躲我,结果是你打了胎在养身子。”
欣月停止了哽咽,问道:“你还觉得我和徐乔有那种关系吗?”
我心疼的摇了摇头,她打完胎回来就找徐乔演戏刺激父母,哪里会和他发生关系?
说不定那个时候身体都是极其厌恶男人的,我记得怀孕是有很多不良反应的。
“对不起。”我抚摸着她的脸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李欣悦是世俗的牺牲品,她乖了一辈子,却做了这种叛逆的傻事,是她错的了吗?
我不这么认为,我的内心一定是偏向于她的。可她做得太极端,伤害了自己,也可怜那个孩子。
怪不得她要离家出走,原来是不得已这样,这样想曾黎不也挺可怜的嘛,这就是包办婚姻吗?还是说这就叫门当户对呢?
李老是曾老的恩人,他们两家因此结缘,如今欣月又因此与家里结仇。
那我呢?余方恒是我的仇人,余晴不是,我要怎么选?怎么选才能对得起我永远沉睡的父亲。
爱恨情仇,人与人之间无非就是这四种情绪。
许久后,我突然想起还没有送余晴去酒店睡觉,但这么晚了她在车里睡得好吗?
我放开欣月打开车门站在月亮之下,这一瞬欣月跟着我站在黑色的奥迪a3前。
而不知道什么开始,余晴就已经站在白色的奥迪a3面前了。
“你?我......”
余晴打了个哈欠,眼睛像是睁不开一样,她揉了揉眼角向我问道:“你跑哪儿去了,不是说要去酒店吗?”
“你们要去酒店?”
“对啊。”余晴听到声音不对,她才睁开双眼,看见了站在我身后的欣月。
这是她们第一次见到对方,当然也没什么好见的,我突然感到尴尬,还有一丝惶惶不安,因为她们两个都一句话不说。
欣月率先开口:“这么晚了不能睡车里吗?”
“那就睡车里吧。”
我感觉气氛不对,转身就开始往医院大楼走。
“你去哪儿?”余晴询问道。
欣月逮住我羽绒服的帽子,问道:“你把我们两个扔在这里,自己跑去睡酒店?”
我:“......。”
“你放开他,随便他睡哪儿,你也管不着。”
“我怎么不能管,你问问他,我能不能管着他?”
“行了行了,欣月你去白色的车里睡,这辆黑色的我自己睡。”
“什么?!”
这个夜怎么还不过去,我躺在白色的奥迪a3里辗转反侧。
余晴也没有跟欣月待在一起,她是开了车来的,还是找陈念借的奔驰c300。
我左边的车里睡得欣月,右边的车里睡得余晴。
我等待着明天把医疗费交了,然后赶快治母亲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