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他透过衣柜,看到这样的场景。次数一多,连他都已经已经感到麻木。
直到有一天,在父亲离开的空档,有醉汉闯进家里,强/暴了他的母亲。
那个人手里拿着刀。母亲不从,他就拿着刀在她脸上狠狠一划。鲜红的血顺着母亲的脸流了下来。但是,任母亲再怎么喊叫,始终没有人来看个究竟。
像他一样,邻居们对于隔壁传来的争吵与尖叫已经麻木。她叫得再响亮,在别人看来,也不过是隔壁的夫妻再次开始争吵罢了。
母亲就这样被按在衣柜边,无助而惊恐地,被醉汉玷污了。
他至今依然记得,那个人咧开嘴、露出满口烟黄大牙的模样。伴随着啪啪啪的肉/体拍击声,周围的空间都逐渐被令人作呕的酒臭塞满。
她起初并没有反抗。
因为试过了,知道反抗也没有用,所以她屈辱地趴在衣柜门上,任由那人扯下她的裤子,肆意凌/辱。
可是,当她透过越撞越开的衣柜门缝,与惊恐无措的他对上眼后,她的表情突然一变。
不要出声。
乖孩子,不要出声……
将脸靠近衣柜,反复朝白贞做着这样的口型,直到他会意地点头,咬紧牙关——
真乖。
无声夸奖着自己的儿子,她露出久违的微笑,像一只甘愿赴死的白蝶,柔弱却又义无反顾地冲向歹徒,用身体把那人撞向了对面的墙壁。
为了保护他与白葭,母亲激怒了歹徒,在争斗中失去了她的生命。
虽然凶手很快被逮捕归案,判予死刑,但破碎的家庭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三个月后,因为妻子的逝去受到打击,父亲开车时神思不属,在一场车祸中丧生。
被留在这世上的,突然只剩下他与弟弟两人。
短短三个月内先后失去了父母的庇护,年幼的白贞在痛苦的煎熬中,一夕长大。
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处发泄的仇恨。
弟弟白葭被保护得很好。躲在白贞怀里,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面对惨剧,他能做的只是沉默接受。
可白贞不同。
他清楚地知道,在父母的死亡背后,隐藏着一个罪魁祸首。
那个女人——那个可恶的第三者,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介入,父母将依然恩爱,没有争吵,没有打斗,那个醉汉闯进屋里时,也不会是母亲一人应对,从而导致后面一系列的悲剧。
孩子的世界非黑即白。
在当时的白贞看来,不忠的父亲与凶恶的歹徒固然可恶,但两人都已经死去,获得了应有的惩罚。唯有那个女人,她毁了他与白葭的生活,事到临头,却拍拍屁股,带着父亲给的钱,轻巧地从y市离开了。
那个女人、唯有她——不能原谅!
白贞与白葭花了很长时间才从伤痛中走出。
花了更长的时间,兄弟俩齐心协力,把父母留下的公司从贪得无厌的亲戚手中抢了回去。
等白贞终于有能力与精力去寻找那个第三者时,因为时间过去太久远,很多事情已经无从查起。
他只知道她叫姚露,在来到y市之前,曾经离过一次婚。在白贞的父亲死后,她失去了金钱来源,又遭到周围人的白眼,干脆离开y市去了繁华的a市,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然后又开始漂泊。在那以后,姚露具体去了哪里,没人清楚。
这件事查到这里就宣告了结束。
虽然心怀不甘,白贞最终也只能默默接受了这个结果。
童年的阴影笼罩了他太久太久,这么多年来,每当想起这件事,他的心口总像压着块沉重的大石头,喘不过气。
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生活正在越来越好。他也是时候从阴影中走出,拥抱新的生活了。
看着天边初升的朝阳,他闭上眼,深深、深深舒了一口气。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没问题的,一切都会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