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身后杜东亭不知何时又跑了过来,他直直逼近阿婉,“阿婉姑娘这会莫要推辞了,小生看这柴火你是需要得紧。”
阿婉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手里还握着斧头的长柄子,她避开他那精亮的目光,“真的不用,我这快劈开了。”
杜东亭嘴角溢着笑,一对小细眼眯成两条缝,再要上前一步,俯身就要搭上她的手背,那只手忽然被人反手狠狠拽了过去,扭得他生生痛叫了出来。
阿婉看着来人,惊得手上的斧头直接掉在地上,许久都说不出来话来。
“阿婉姑娘,你别怕,这人我来收拾。”肖参往杜东亭身上踢了一脚,“大人,您看?”
许砚行这会正冷着一张脸,今早从定阳侯府一回来,这人就跑得没影了,方才走过那破巷子,这会又碰上一个文弱书生接近她,他顿时只觉胸腔里冒火,他走到她面前,瞅了眼地上的东西,随后俯身捡了起来。
许久不说话,阿婉揪着手,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小院里瞬间陷入一片安静之中,良久只听到那被肖参困着的杜东亭道,“小生见过太傅大人,大人,您误会了,小生见阿婉姑娘半天都劈不开,便想着帮一下,没别的意思。”
许砚行皱眉,低眸看了一眼杜东亭,看来这人是晓得自己身份,他语气略为不屑,“你又是谁?”
之前阿婉搬来这里,杜东亭便瞧出这人身份不简单,某次瞥见有人来寻她,半夜里,举止遮遮掩掩的,昨晚又在护城河看她同当朝太傅在一道,这才证实了自己当初的想法,于是做了打算,同她借着邻居的由头混熟,后边得了机会再托她作个中间人引见许砚行,这来赶考的,多少有几个是投了朝臣作门生靠山,仕途也有了保障,他没财,无门可投,落榜了一次,不想再落榜,如今机会到了,他可要抓住。
“太傅大人,小生乃明年参加科考的举人杜东亭。”
许砚行轻呵了一声,随后令肖参松手,“既要参加科举,那便好好准备,别成日想些歪门道子,滚吧。”
杜东亭点头哈腰,心知这里头没希望,不敢再说什么,遂低着身子离开。
对面屋里杜秋锦听到声音忙跑了过来,走了两步便走不动了,两眼直愣愣瞧着不远处负手而立的男人。
“看什么,回屋去。”
“哥哥,那是――”她笑着问。
“别问,回来。”
阿婉将凳子擦了擦,许砚行在一旁站着,见她擦完,却也不坐,抬眸打量她这四壁空空的屋子,“收拾东西,跟本官走。”
阿婉倒茶的手顿了顿,“许大人,您给个理由。”
“怎么,还想着继续替卫太妃做这些冠冕堂皇的事?本官觉得你在本官眼皮子底下待着才行。”
阿婉索性不倒茶了,她放下杯子,道,“昨晚奴婢不是说了,太妃娘娘就是单纯想给卫家留点钱财,您不也说不追究吗?”
许砚行看了她一眼,那小嘴利索的,都敢反驳他的话了,“卫太妃到底想做什么,你不知道,本官目前也不知道,但你在外边一日,那就是在帮衬着她,本官查清楚之前,你就不能同卫家有任何往来。”
阿婉闷头进了里屋,动手收拾东西,他话里有话,就是怀疑太妃娘娘心思不对,也晓得他这会都找上门了,那定是不带走她不罢休,她倒要看看他能查出些什么来,抱着包袱,从门缝里瞥见他正单指在桌沿上边敲边等着。
她看着那笔挺而又宽阔的背影,手里包袱不由得抱紧了,也罢,住便住着,好歹还能多看他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