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看看,姐姐,这许大人的人就是不一样,脾气性子摆在那里,莫不是我说错话了?”
许氏对此也颇为不满,正准备说什么,阿婉却又开了口,“四姨娘您没说错,只是您的话叫我想起了一些伤心事来,我自幼父母双亡――”说到这,眼底竟红了一片,声音也有些哽咽,“过去了这么些年,一直梗在心上,每每说起,免不了伤心。”
“可怜孩子,是我不好,提这话也没个轻重。”四姨娘瞧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上一紧,生怕那边许砚行过了来,瞧见了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欺负她的事,复又安慰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啊。”
“不怪您,您也不知情。”阿婉眨了眨眼,两行清泪滑下,她忙拿帕子擦了擦眼,那泪水跟止不住似的,又低泣出声。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许氏看这情况也套不出什么话来,霍然起身,寻个借口离开,其他人见她正伤心着,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劝,许砚行若是来了也不好交代,于是也不敢再待下去,纷纷起身说是有事。
一屋子人走了个干干净净,阿婉帕子还掩在眉眼间,早就湿透了。
她将帕子放在一旁,叹了口气,如释重负般喝了口茶,眼皮动了动,还有点肿痛。
“阿婉姑娘,你别伤心了,”一个年轻姑娘突然进了来,阿婉忙拿起帕子,佯装伤心,抬头一看,原是那日同许氏去许府的那位姑娘。她脸上含笑,坐到她身旁,“你还记得我吗?我叫沈璧,上次同大夫人去舅舅府上,当时你也在呢。”
沈璧单纯,没有那么多心眼,阿婉看得出来,于是笑道,“我记得。”
“四姨娘是我生母,她方才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在心上。”
阿婉了然,原来是四姨娘的姑娘,“我没在意,再说四姨娘本就不知情。”
沈璧见她说话温温柔柔的,于是笑道,“不管过去如何,总之,你现在有舅舅了,以后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阿婉被她说的,脸上微红,“沈小姐想多了,我同许大人――”
“这么多年,舅舅身边没有女人出现过,更别说带来侯府的,那日我还以为你是府里的侍女,可是后来舅舅待你又那般亲近,阿婉姑娘,你同舅舅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沈璧前些日子看了许多闺中杂书,又正是十五六岁的花龄,对男女之间的感□□充满了好奇和憧憬。
怎么认识的?阿婉心底自动数着那些日子,九年了。
九年前,那个男人背光站着,就那样直接出现在她面前。
她满身狼狈,灰尘卷了一身。
可是他很有耐心,那么干净好看的手解着她手上粗砺肮脏的绳子。
从此,只要看到他的那双手,她就像着了迷一般。
她从回忆里抽离,淡淡笑了一下,“忘了。”
“忘了什么?”男人声音从门槛那边传来。
阿婉捂住嘴巴,看着直直走过来的许砚行,话已说出口,幸好他没有听到沈璧的问题。
才庆幸着,就见沈璧道,“方才我问阿婉姑娘,舅舅同她怎么认识的。”
许砚行那张俊脸忽然沉了沉,声音冷了冷,“真忘了?”
虽然他不高兴了,但是阿婉也不想又改口说自己没忘,毕竟沈璧还在这,于是不怕死地说一句,“时间太久了。”
沈璧笑出了声,想起了自己看的小书,惊喜道,“莫不是好早就认识了?怪不得舅舅这些年都不近女色,舅舅,你不会是为了阿婉姑娘守身如玉吧?”
小姑娘碎碎叨叨说着,许砚行皱眉问,“年纪轻轻的,哪里懂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