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好之后,车夫轻轻甩了甩马鞭,车轮子开始滚动着。
阿婉朝外看了一眼,只见旁边还跟着两个丫鬟,手中各自提着一个竹篮,神神秘秘地,到底是去做什么?阿婉忍不住问他,“许大人,我们究竟去哪,去做什么?”
许砚行见她贴在窗口,伸长了手臂将她捞到自己腿上,“带你去见两个人。”
“谁?”
“我爹娘。”他缓缓道,语气寻常,没有任何起伏,“前段时间忙,现在该去看看了。”
阿婉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哎呀,你也不早说,我今天穿的多不合适,等等,我回去――”
他抓住她的手,打断她,“不用,无碍。”
许砚行自幼父母双亡,由许氏抚养长大,这次定是带她去他们坟前上香,虽然现在说起,表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但心底终究还是有几分难受,阿婉看着他渐渐堆起的眉宇,忍不住抬手去抚,想一点点抚平,“以后每年我都陪你去看他们。”
许砚行握着她的手腕,却说道,“阿婉,过两三年,等孩子出生了,能爬了,会满地走了,我就带你回江州,去你爹娘,你爷爷的坟前,告诉他们你现在过的很好。”
阿婉拍开他的手,面颊微红,“谁要和你生孩子。”
男人声音冷了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阿婉低着小脸,嘀咕,“这才成亲多久,你就想着孩子了,哪能说有就有。”
许砚行一听,皱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语气严肃,“身子骨这般弱,回头让周嬷嬷给你多补补。”
她不想再同他探讨这个事,于是靠进他的怀里,接着他先前的话慢慢道,“过去好多年了,他们的坟上周围草木都枯黄又绿了多次,他们泉下有知,想必会怪我吧,那么多年都不曾去看过他们,甚至离开了那个地方。”
记忆虽然很模糊,但具体在什么位置她还是记得的,前两年江州发过大水,山上泥流不断,只希望不要叫它们都给移平了。
许砚行掰过她的肩,让她正面对着自己,她的眼底果然又泛红了,拇指在她眼下擦了擦,“让你继续活着,是他们最想看到的事,阿婉,记住,”他眼神微暗,“我一定会带你回去。”
阿婉环住他的腰,不住的点头,她相信他,从第一次遇见这个人,她就选择了无条件的相信,她喃喃开口,,声音温软,“许大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许砚行眼角微微眯了眯,记忆开始倒回,从头至尾过了一遍,却也不明白,对阿婉的感情是怎么从恻隐之心,愧疚同情过渡到后来的满心欢喜,总归是看不得她过的不好,看不得她对别人好,对别人有依赖,同别的男人有来往,如果可以,他想这一生就把这个小女人妥善安放在自己身边,看她的喜怒哀乐,他想每天睁眼就能看到她笑起来的两个小酒窝,想听她软着声音喊自己许大人……所以后来当她拉住自己,灯火晕黄下,红着一张小脸,真的温软着声音,说阿婉只喜欢许大人时,他就立刻下了决心,他要娶她。
只有在阿婉的事上,许砚行才会有怕的时候,她敏感,她胆子也不大,他怕她说了这话后,又在意两人之间的身份地位然后退缩,躲进她自己的小世界里哭,却笑着告诉他,她是开玩笑的,她后悔了。
他不允许,于是当即进宫让太后娘娘同皇上赐婚。
什么卫太妃什么赵嘉瑜,他许砚行若是不允许,谁敢动她一分一毫,统统不过单纯因为她这个人罢了。
这个傻姑娘,真是太傻了,怎么就没看出来,他娶她,便意味着一生只认定她了。
许砚行捧着她的脸颊,嗓音喑哑,“你觉得我对你好是因为什么?”
阿婉垂下眸子,其实这个问题困扰她很久了,从成亲那日开始,她就在想,许砚行怎么会娶自己,怎么可能娶自己,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而她却是一个脱了奴籍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