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非常好,非常好!“
面前的女士身材修长,面容被精心保养过,行为也没有什么逾矩,但纪宣雁还是无法忍受对方看过来的目光,对双眼睛里表面上是赞许或者还有一丝丝迷恋,但再往深处就是十足十的对货物的评判。
“谢谢。”忍住没有别开目光,努力扯出来了一个微笑。
毕竟,他就是来当货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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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医院。
“徐主任,这个诊断有没有可能不对,我妹妹从出生起就很健康,基因病都活不过一两岁了,我妹妹都十六岁了,为什么还会得基因病?”
纪宣雁并不是真的想质疑医生的结论,他已经带着妹妹把能其他能看的大医院全都看过了,现在看的这一家最难过挂号,但也是顶尖得出来的,所有医院都是同样的结论,他只是不想去相信这个结论。
“孩子,不是每种基因病都是出生才发病的,有的基因病甚至会到四五十岁才发病。”徐主任并没有因为患者家属的质疑而有丝毫的不高兴,毕竟每个病人都想有一个奇迹。徐主任已经六十而,对面这个年轻人只有二十岁,对他来说还是个孩子。而且这孩子好像父母早就去世了,自己一个带着妹妹,家里一点钱也没有,好不容易考到了一流名校来了a城,但妹妹又生了重病,徐医生很难不同情这个孩子。
“徐主任,真的一点治愈的可能都没有?”纪宣雁虽然知道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但还是问道。
“可以保守治疗,相对可以延长寿命,一年治疗费可能需要五十万左右,而且平均延长寿命有限,一般在二到三年。”
二到三年?他的妹妹才十六岁啊,两到三年太少了。
“主任,真的没有起来办法了吗,不论花多少钱我都愿意,我可以赚钱,真的,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纪宣雁无法克制的一遍又一遍的问道。
徐主任深深的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确实还有其他疗法,是靶向特效药,一支需要三百万,三针为一个疗程,至少需要五到十个疗程,不在医保范围内,不过疗效非常好,基本可以做到达到普通人平均预期寿命。”
“哦,谢谢主任。”
徐主任看着对面的孩子从刚才急切一下子沉默了下去,不知道自己告诉对方这个疗法到底对不对,也许对方名校毕业以后也可能找到一个非常高薪的行业,但对现在的对方来说一年五十万就是天文数字,更不要说一针三百万。
“你可以试着找一些社会捐款,我也会问问医院有没有可以可能申请折扣的渠道,不过可能即使有也不会很多,毕竟治疗基因病的药物研发成本很大而受益又小,价格很难会低”,徐医生不想给这个孩子虚假的希望,“不过孩子,我想即使用不起药也不是你的责任,毕竟它太贵了,你妹妹不会怪你的。”
“谢谢主任,我会想办法弄到钱的,谢谢主任,我回去准备一下,可以先用保守治疗之后在换成靶向药治疗吗,如果换的话可以晚几个月吗。
”可以,但想换的话越早换越好。”徐主任看着纪宣雁从刚才的沉默突然又变成了抓到稻草的亢奋,不知道自己几句话是不是会害了对方。
听着这个孩子要去告诉妹妹这个好消息,徐主任希望对方真的能筹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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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宣雁确实筹到了钱,有接近三百万,同学老师给了他很多帮助,他不是一个多愤世嫉俗的人,但也从没想到社会可以给他这么多温情,看着账户的余额,他忍不住哭了起来,想着他以后要成为一个更好的人,能帮助每一个在困境里的人。
然后哭过之后他有了一丝茫然,三百万看上去很多了,但又远远不够,只够买给妹妹买一支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该怎么办。
又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这天下课纪宣雁在教学楼门口被人喊住了。叫他的人是他的一位学长,系里的宣传部,之前募捐的时候的时候给了他很多帮助。他应该很感谢这位学长,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着对方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不舒服。
“你妹妹的治疗费还缺很多吧,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学长微笑的看着他,而他只觉着对方不及眼底的假笑让他有点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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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纪宣雁还是跟着学长来到这,接受了这份“工作”,日薪打底五位数的工作,他无法拒绝。
身前这位给他介绍工作的女士说道:“如果你需要我们可以提供报税单或者实习证明,我们是正规注册的咨询公司。”
“我可以知道对方的真名吗。”纪宣雁问道。
“不可以,不过我们可以提供对方匿名的体检报告。”
“是真的体检报告吗?”
“我们不会故意提供假报告。”
整个对话让纪宣雁有种非常荒谬的感觉,彷佛自己不是去当鸭挨草而是要去格子间当社畜。
“如果你犹豫的话可以再考虑一下,毕竟我们双向选择。”
纪宣雁确实有点犹豫,但这点犹豫稍纵即逝,毕竟他真的很需要钱。
“不用了,我想做。“
”那好,我需要你用学校邮箱发一下成绩单和在读证明,还有你要签一份保密协议。“
“成绩单和在读证明?难道你们还要求学校排名和绩点40?”
对面的女士扶了扶眼镜,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说道:“那是当然,我们服务高端客户,除非非常特殊,我们必须要求是xxx这几所学校的学生,不过你读的理科专业可以绩点35,商科确实要40。”
纪宣雁觉得这场“面试”非常超现实,不过除了外貌,还要用学历绩点来入行定价缓解了些纪宣雁的神经,好像这样就让他出来卖的行为更有了些尊严。
“你还需要做一下造型,你学长之后会对你培训一些基本常识,对了你还需要做一下造型和体检,我们会制定地点并且支付费用,此外我们不能保证还会有一次合作,一切要看你接的客户喜不喜欢。”
“我可以问一下我要见的这位客户…,他有什么喜好吗?”在说客户两个字的时候,纪宣雁顿了一下,感觉把嫖客叫客户太古怪了。不过据学长说,这个“客户”给小费非常大方,有时候一晚上就可以到六位数,再怎么感觉不适,纪宣雁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好好准备一下。
“嗯,对方最近加了些投资在卫星通信,如果你懂的话也可以聊一聊。”
“我不读这个专业,我最多懂一点物理,上学期我学过广义相对论。”
“不用这么紧张,其实我建议你什么不要说,这位客户更喜欢安静的人,而且就算只有一次,我们给你的费用都也是非常高了,不是吗。”对面的女士又给了纪宣雁一个职业化的微笑。
虽然离解决他的问题还有很远,确实对于一晚上来说,对方给的数目是不可思议的高了,纪宣雁点了点头,想着对方如果能要自己几天就好了。
“那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今天就先到这吧,具体时间我们会联系你,就在最近一两周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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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俪看着面前的男孩走出门去,想着,这次的奖金一定会很多。其实她的正式对外工作并不是这个所谓的咨询公司。她是a集团董事长的生活秘书,虽然现在的主要工作内容是给董事长找生理问题处理对象,而这个咨询公司也是挂在a集团名下。
a集团是b国商业实体,旗下公司遍及各行各业,以医疗和药物方向尤为突出。每年的经济体量甚至可以超过许多中等国家。而温俪所谓的客户只有自己老板一个人。
她的老板名叫俞海尘,早年丧偶,有一子。但显然她现在的这份“工作”,证明自己的老板没有多么清心寡欲。
不过她老板对于约炮对象的喜好这么长时间以来倒是始终如一从未变过,而她也因为对老板喜欢把握的很精准,而有了这份收入比主业还高的副业,每次俞董都会依据满意程度给她额外发奖金。说起来她和今天这个纪宣雁还是校友,而那个说起来她和今天这个纪宣雁还是校友,而她那个纪宣雁的学长,是她之前跟着a集团去学校的宣讲会认识的,每次她会在去学校的时候,会特意认识一些交际比较广泛有不介意有份额外收入的学生,虽然他们不一定是老板喜欢的类型,但确可以给她介绍不少货源,而她会给对方一笔不小的费用。
今天这个男孩,不仅是长相非常出众,而且和老板每一条对外貌和神态的要求都相当符合,她觉得这次她会有一份额外高的奖金。
至于内在,虽然她的老板真的要求了学历和绩点,但她想可能俞董可能压根不在乎,毕竟老板大多数时候的要求都是希望床上对象不要不说话,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日抛,只约一次没有第二次。
或者说可能俞董觉着根本没有能让人能真的像他的那位白月光,毕竟说多见多就会不像了。
是了,虽然任何有关他老板的八卦中,都没有这位白月光的存在,实际上她老板的外界风评甚至是深情人设,俞董十八岁就和妻子结婚了,对方也是世家小姐,两人的婚事是在还未出生时就定下来了。可惜的是俞董的妻子在孩子出生后不久就病逝了,此后俞董没有过任何公开过的感情对象,至于私下的据她所知也没有,当然一夜的肉体关系不能称为感情对象。外界一直评价俞董对妻子用情至深。
但鉴于俞董对于处理生理问题的对象口味这么一致,而且都是男性,明显俞董不是在缅怀亡妻,温俪觉着这位白月光一定是存在。她实在是太好奇了,是怎么样一位白月光,让俞董这种无可敌国的人也高攀不上。
而出于她出于“工作”原因知道了这位可能存在的白月光。就像知道了皇帝的驴耳朵一样,她实在很想找人八卦一下。但就算她的老板看上去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看上去可能很好相处,她也不会疯到真的和人八卦,毕竟能成就一个商业帝国的人,肯定不会是表面上过上去的那么和善。如果她真要八卦也许辞退赔款都是好的结果,不好的结果……,大概就是社会版上的女尸了。
但不管怎么样,她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老板能和她找的男孩过的愉快,毕竟其他都是假的,奖金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