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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不让草爸爸先找个替身怎么了4(1 / 1)

真好,说完纪宣雁自己都懵了,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嘴一秃落说出了这样一句,他觉着不只是小费要和自己说再见了,连他打底的费用也要没有了,对方马上就要一脚把他踢出门去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虽然他的作业明天开始写大概率写不完,其实今天开始写也大概率写不完,这周的五门作业全部堆积到一起了,明明有一个星期可以用来写,但他这一个星期都用来纠结到底要不要出卖身体来换钱了,翻开书,上面的每一个在这一个星期里都突然和他成了陌生人,他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而他现在需要一个好成绩,不仅是因为奖学金是一个金钱收入来源,更重要的如果他还想再进行募捐的话,一个好学生的悲惨故事总比一个差学生的悲惨故事,更吸引人一点,而且就连他现在的这份“工作”,甚至都宣称要看绩点。

?但很明显,这都不能成为他要在“客户”家里,哦,不对,一处房产里写作业的理由。这不就等于两个人在床上,马上要擦枪走火时,结果在摸到蛋蛋时,突然就隐睾症引起的外在性别表示与染色体性别不同时,这个人到底是当女性好还是男性好,展开了一番学术讨论,并且因为进入了贤者时间,准备互甩论文来论证自己的观点一样,十分扫兴。

?纪宣雁觉得没有什么补救办法了,只好低着头说,“对不……”,他也不知道今天已经说了多少个对不起了。

?然而还没等纪宣雁把道歉说完,面前男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套公寓有一个很大的书……”

?听到纪宣雁的道歉,男人停顿了下来,“为什么要道歉?”对方声音变得阴沉,“难道你觉得,刚才我说悉听尊便是在开玩笑吗?”

?纪宣雁觉得男人一定生气了,因为自己破环了这个“游戏”的氛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补救,满脑子只有继续对不起,可是就是对不起这三个字让他陷入现在这种境地的,他想不到办法,只能无措的看向对方。

?“好了,不逗你了,”男人轻轻笑了一声,“我没有生气,其实我还挺怀念陪人写作业的,十多年前我也常常指导我的儿子写作业,说不定现在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我也能帮你看一看。”

?“那时候我的事业还没有现在这样稳固,各种虚与委蛇的应酬交际接连不断,陪陪我的孩子,可是为数不多的能让我真正放松的时光,可惜他十几岁就博士毕业了,之后我和他也不常常见面,再也没有这种放松机会了。”

?“我应该谢谢你,让我再次有这种能放松下来的机会。”男人笑着说道,他比刚才笑得更加真挚,带着一分柔情。

?“那您孩子现在做什么?”纪宣雁尽可能的接着话题,而且他确实有些好奇,十几岁就博士毕业的人会什么。本来学业上的优秀几乎是他最自豪的一点,而听到男人刚才的话,他突然感到了自卑。

?“他啊,现在是个医生,在某个战区做医疗援助吧,我已经快一年没有见他了”,男人的话语里带上了一丝惆怅。

?“好了,不说他了,今天这里只有你一个孩子,而我的注意力里也只有你,而你大概比起注意我来,更注意你的作业,毕竟我一个老头子确实不吸引人。”男人夸张的好像心痛一般抚了抚胸口。

?“没有,您很好看,我……”,纪宣雁急着想辩解,但有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虽然是真的,但用好看形容一个有权势的男人真的不是很合适。

?“唉,看来我又开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是我的错,年轻人,放轻松,我还是不要再试图表现我不存在的幽默了,让我们快点开始你的作业吧,毕竟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们的好学生可不能交不上作业,对了,我们还需要些吃的。你等了很久了吧,我真是待客不周。”

?说着男人按了按旁边桌子上一个玉雕制的小象。纪宣雁顺着向那个小象看了过去,小象雕的活灵活现,背上用珐琅镶嵌着一张翠绿的毯子,毯子上房子一个珐琅小箱子,仔细看的话箱子上有一个按钮,刚才男人应该是按了这个。

?纪宣雁有点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好精致啊?”

?“其实只是个按铃,可以通知家政没法对话,不过这套房子里应该也有内部通讯系统,虽然我没监督名下每套房子的具体装修,但我还是有点偏好,想每套房子里都有一点我想要的特色。也许我不年轻了,喜欢一些我小时候用的东西。”

纪宣雁惊讶道:”这里原来还有别人,我一直以为我进来后只有我自己。”

“他们有专门的佣人通道,平时如果没有召唤的话,就不会出来。”

想了想上大学后逛过的博物馆,纪宣雁有点疑惑的说:“按铃是一百年前的东西了吧?”对方不可能能这么老。

“是的,我家是一栋老房子,虽然也安了电话和对讲系统,但我的父母还是比较偏爱按铃,因为他们觉得按铃更容易嵌上珠宝,不过我家改装过好多次了,里面还有之前用的机械的拉铃,和更久的摇铃。想象一下很久以前,电和机械杠杆还都没有,贴身仆人和摇铃又一时没在身边,我的某位祖先,只能在这栋老房子里气急败坏大吼大叫地来找他的仆人,还有点好笑。”

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纪宣雁觉得确实有点好笑,不过他又想,男人的家应该是一栋很老很老的房子了。

一会女佣走了过来,男人让纪宣雁点了些他喜欢的吃的,在餐厅吃完后佣人领他们去了书房,显然对方并不经常来这套公寓,对它的构造不熟悉。

纪宣雁用书房的笔记本登上学生系统,打开作业,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他看着题目,觉着这个下午过的很魔幻,原以为他是出来卖的,而现在他却在解题目。

一开始,纪宣雁以为这也许这也只是另一个游戏,纸和笔只是之后肉体交易的包装彩带,再过一个二十分钟,也许在书桌上就不再是笔和纸,而是拆开衣服的他自己。

但令人意外的,男人居然真的只是在陪他写作业,或者说帮他作业。纪宣雁不知道对方的学历和专业是什么,而且他保养得当看不出年龄,但既然对方已经如此事业有成,肯定不会是昨天才毕业,而且工作也大概不是教学相关。所以当发现自己的每一门课,对方全部都懂的时,纪宣雁着实有些惊讶。

实际上,只是说懂,完全是在贬低对方。自己不断嵌套ifelse的屎山代码,在对方手里变成了简洁的三四行,注释清晰且用的代码也不是晦涩难懂的会增加修改难度的类型。对方还能时不时参杂一两个学科笑话,比如伽罗瓦更像一个数学家,还是更像一个法国人。

不过可能大一下学期的课,对他这个初学者来说有时鉴于很难和天书之间,但对已经学过的人来说很简单,又或者当一个人学得足够明白的时候,就算时间过的再久也不会忘了,就像小时候背的古诗,再大也是印在脑子里。

也许学习这项熟悉的活动,让他放松了下来,又捉着是作业进行的太顺利,所以他不用处于焦虑的精神高度集中中,他只留了一半精力在书桌上。

眼角的余光望向了落地窗外,落日熔金,在高处看日落格外美丽,纪宣雁的另一半心神游荡去了别处。

他不讨厌学习,但也没有那种对知识纯粹的热爱。但学习是他的唯一出路,他谈不上聪明,不过他很认真,做一遍不会的题,他可以做十遍二十遍。终于功夫不负有心让人,他从一个小地方考到了这个大城市的一流学府。

之前在家乡,他和妹妹都住校,还有一份补助金,虽然父母去世了,但日子也还是过得下去。而就在收到他的录取通知书的同一天,他还收到了妹妹的诊断书,基因病,没有办法治疗。那时,他想着他考到a市,那里有最好的医疗资源,他可以带着妹妹去看病。而他会继续好好学习,有一个好文凭再找一份好工作,一切都有希望。

但生活并没有让他得偿所愿。

妹妹停学跟着他来到这个城市,大城市物价高,虽然有补助和奖学金依然有些吃力。有时候他自嘲的想,幸好妹妹在住院,不用租房子。

而知道妹妹有治愈的希望,他不知道是应该欣慰还是更绝望,治疗费根本是一个他不可能负担的价格。

而更让他崩溃的是,本来他引以为傲的学习,也开始戏弄他。教授讲的飞快,每天都有很多,每周都有很多作业,加倍的认真的努力不再有用了。他发现很多时候听不懂,要花费非常非常多的时间才能勉强保持成绩。

一件一件事压在他身上,让他身心俱疲,喘不过气来。他没有抱怨,因为没有人听,妹妹已经病得这么重,他去看妹妹也只能努力说说笑笑而不是抱怨,他得让妹妹更开心一点,而他的同学,不论是生活学习还是捐款,已经帮了他很多,他没有理由让他们听自己没完没了的诉苦。

现在已经快期末,学习难度到了一学期的顶峰。他本来已经对这周作业不抱希望,逃避的想着一周没交作业,也许对他总成绩影响没有这么大。

本来就算他在图书馆效率最高时,这些作业也要写写停停,不断翻书复习和上网搜索资料,才能以蜗牛般的速度推进作业进度。每次当他以为他明白了的时候,当看到书上的下一行字的时候,他都会想前一秒的自己真是高兴的太早,明明理解的根本不对。

生活让他挫败,学习也让他挫败,翻过一重山,结果只发现还有一重接着一重。

但现在他的作业进行的格外顺利,这个书房的桌椅也格外舒适,毕竟这套房子里的一切大概都格外昂贵,房间里弥漫着马鞭草的清香,窗外现在已经是华灯初上,这个城市如此繁华,灯光没有间断,放佛连成了一片彩带,又如同繁星落在了地上。而仅仅一天他就给妹妹的治疗费增加了五六位数,也有以后会更多。而他的耳边,男人的声音阴阳顿挫,放佛在奏一首乐曲。

在这一刻,长时间生活的重压放佛消失了,他完全放松了下来,像是走进了一个甜美的梦,他有些希望这个梦继续下去,不要结束。纪宣雁没想到,居然在短短几小时里,自己写完了一门程序,一门代数,一门统计。他不抱希望的作业居然就这样,提前一天写完了。

他放下笔,既惊讶又满足。

“所以,我们的小科学家已经完成了他所有的工作了?”

是了,他都快要忘了。

几个小时的悠然结束了,这就意味着一切就要回到他来到这里的最初目的。甜美的梦有了一丝裂缝,但他有点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不是想让这条裂缝更大一点,谁知道呢,也许裂缝的另一边是一个新的奇异世界。

大概是看自己的表情有些纠结,一时陷入思索没有答话,男人又说道,“看来我们的小科学家还有些遗留问题,不妨说说看,也许我还能帮你,让问题堆积可不利于小科学家成长大科学家。”

纪宣雁确实有几个问题很好奇,但与学习无关。

刚过去的几小时过说是过得暇意,纪宣雁想男人并不是自己一开始想象的什么可怕的人,问几个问题小小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并不会让对方不高兴。

“您知道spy吗?“

“虽然我年纪有点大了,有时我也想会不会有失体面,但我还是喜欢尝试各种年轻的娱乐,我公司的官方微博也用了不少二次元。”

虽然男人这样说,纪宣雁也不觉着是对方真的自己有二次元爱好,大概率是身边有人喜欢,然后不停的被动接受科普,“是您孩子喜欢s吗?”

“说起来,我的孩子倒是有可能不知道,他每天都活在看病手术里了,比我这个真总裁还累。”

纪宣雁想那可能就是对方有什么奇怪性癖了,最好还是不要追根究底。

但他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那您为什么要……”,纪宣雁比划着自己染成铂金色的头发,和带着水蓝色美瞳眼睛,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总觉着说出来买我要指定这个造型,有些破坏前几个小时营造的气氛。

“你不觉得这个配色很美吗,就像就像是一轮明月停泊在海面之上?”

纪宣雁觉得对方并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好附和道,“很美“,他也不算说谎,原本以为这个配色在他身上会很突破,但做完造型之后他却发现意外的合适。

”小科学家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他确实有,而且比刚才那个问题可能更让人尴尬,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您,您……,看起来……,不像会……”,纪宣雁满脸通红,用手捂住了脸,实在说不出“嫖”这个字。

“你是想说,我不像是会邀请来这里做客的人。”

男人平静甚至是温和的把话接了过去,很好的缓解了纪宣雁的窘迫处境。

纪宣雁不敢抬头看对方,盯着地面点了点头。

“可是我也觉得,你不像是会答应这个邀请的人,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们坐得太近的,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直直地钻进他的耳朵里,让他一阵颤栗。

这个问题将纪宣雁的精神一下拉了回来,他想起了自己可怜的妹妹。

“我的妹妹有x基因病,我凑不够治疗费。”

简单,明了,没有什么可以质疑的,纪宣雁觉得自己在这一点上占领了道德的高地。

“x基因病,你的妹妹是要用xx药吗?”

“您知道这个药?”对方比自己大许多,又是社会名流,大概总会知道的更多,但纪宣雁还是想感叹一下对方的博学。

“不仅仅是知道,”男人又虚空转了一下手里不存在的手杖,“xx药就是我公司旗下的药厂研制的。”

纪宣雁猛地抬起头看男人,面前闪现出一丝希望,也许他可以尝试一下,谁知道呢,如果对方不想的话,为什么要接这个话题。但同时纪宣雁也很清楚,这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就算对方有,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他目前甚至还是个男妓,对方就算有很多钱,为什么就要给他呢?

可还没等纪宣雁纠结出,要不要开口祈求对方的怜悯,男人便继续说道:“你的妹妹可以免费使用这个药物。”

纪宣雁不敢相信的看着对方,眼泪止不住的涌来出来,他努力用手背抹着泪水,太难看了,太失态,他眼里还有美瞳,可是他怎么也停不下来,压了他这么久的沉重的山峰,就这样被搬了下来。

也许男人的话里还有一个但是,可那又如何呢,对方救了他妹妹一命,而且他甚至可以说并没有什么可以献出的,让对方开口索取都会是自己的失礼。他心甘情愿甚至急不可待想满足男人。

男人拿出上装胸口口袋里的手帕,轻轻擦去纪宣雁的泪珠,温柔地轻声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药研究出来就是为了救人的。”

“谢谢您,谢谢您”,纪宣雁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喜悦,只能不断地重复谢谢。

男人不一直轻柔的哄着他,过了好一会,纪宣雁终于平复下了情绪,停下了哭声。

“对了,我都一直忘了问您,该怎么称呼您?”,纪宣雁有些懊悔自己不会说话,只能挑出这种蠢话题。

“就叫我……,俞叔叔吧”,男人中间顿了一下,放佛本来会是另一个称呼。

“对了,我记得你是读生物统计专业吧,我公司有一个实验室正好在招这个专业的实习生,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你可以去。”

纪宣雁又愣住了,今天早上的时候,不对,应该是说到目前为止的人生中,他都没想过一天之内可以有这么多惊喜。

“小科学家回回神,时间不早了,你们学校有宵禁吧,我叫司机送你回学校。”男人笑着说道。

“可是……”纪宣雁有些扭捏,脸色微红,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一次见面应该停在余韵最悠长的地方,而且我们的小科学家还没有做好实验准备,我可不希望自己扼杀了一个小天才。”

一开始纪宣雁确实很抗拒要……,但当这一天真的要以什么都不做结束时,他又有些怅然若失,只好点了点头,深深看向对面微笑着的男人,感觉自己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走了出去。

司机把他送到了学校门口。

从车上下来,纪宣雁正巧遇到了出去买东西回来的室友。

室友一把揽过纪宣雁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坐的车这么好?”

“我……我去看我妹妹了,医院到学校公交地铁不大方便,中午……给妹妹买饭的时候,捡了张没人要的彩票,兑了一百块钱,怕赶不上宵禁,就打车回来了”,纪宣雁总不能说自己是出去卖了,同学都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突然打车会有点奇怪。他也不算太撒谎,毕竟他真的中了一张“彩票”。

“那你还真走运,这都能捡到!”室友转过头,夸张的瞪了他一样眼,“不过想在经济有那么差吗,几百万的车都要出来跑网约车?”

“可能有钱人心血来潮吧,不过,你说,如果一个人突然很走运,会不会第二天发现都是一场梦?”

“最近你也很累,中张彩票也是应该的,不用想太多”,室友安慰他道。

可是他中的是一张几千万的彩票,也许还有一份感情,穷小子突然坐上了南瓜车,真不会午夜十二点一过,一切就会恢复原状,洁白的礼服重新变得灰扑扑?

————

宿舍

明天有必修课早八,精力旺盛的男大也终于在两点之前全都上了床。

躺在床上,纪宣雁睡不着,酝酿了一会才终于鼓起勇气,打开手机,害怕会看到有人告诉他,昨天的一切都不存在。

除了学校和同学的消息,他还收到了其他两个消息。

一个是xx生物科技公司的邮件,通知他实习地点时间和实习协议。他虽然知道……俞叔叔纪宣雁还是感觉这样称呼对方有些不适应应该很有钱,但真的没想到这家每次宣讲会都学生爆满,人人都想去的公司也是对方名下的。

看着邮件,纪宣雁不知道自己应该为了新实习这么快就来了而高兴,还是同情一下周日晚上还要被临时抓起来发通知的社畜。

那个学长也给他发了wx,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并暗示应该给他一份介绍费。纪宣雁准备领到实习公司就给这个学长赚些钱过去,他觉得如果不这样,对方一定会追着喋喋不休。

他不想和学长多聊,回了一句,挺好,过几天请学长吃饭就准备关了,但他突然想起来,就有问了一句,你知道我今天陪的人是谁吗。

回来以后,纪宣雁在网上搜搜俞姓企业家,没有搜出什么,又搜了一下xx生物科技公司,董事长也不姓俞。

我只知道对方肯定很有钱,其他就不知道了,、。学长回道。

你知道也别告诉我。学长又加了一句。

行吧。纪宣雁没再回。

这时,纪宣雁收到一个短信通知,是一个六位数的转账。

这个时间,这个数额的转账,纪宣雁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但是他明明昨天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还收到了钱。

他没有俞叔叔的联系方式,只能给之前“招聘”他的温俪发了短信,为她这笔钱是怎么回事。

本以为明天才能收到回信,然而对方秒回,给他说这是他昨天的收入。

可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但还没纪宣雁想好怎么解释这件事,对方又发了条短信,既然你收到了,这就是你应该得的,不会有错,俞董说希望你开心。

纪宣雁只好回了句谢谢,又加了一句,麻烦您这么玩还要处理这些事。

不用谢,这时我的工作,大概我还要谢谢你,我这个月的奖金可比平时高不少,对方继续秒回。

手机里没有别的的消息了,纪宣雁又反复查看了一遍,确实是没有了。

既然希望我高兴,那俞叔叔为什么不自己给我发消息,纪宣雁想着,甚至连个通信方式都没告诉我。

之后的几天,纪宣雁的妹妹收到以x制药公司为名义的药物捐赠,开始了治疗,纪宣雁自己也开始了实习。他把之前的捐款都退回了,然后俞叔叔给自己的钱也捐了,既然受到的别人的帮助,就也应该帮助别人。

一天又一天,他的生活又重新步入了正轨,但俞叔叔再也没有找过他。

他有点讨厌俞叔叔了,因为俞叔叔骗了他,见面不应该停在最余韵悠长的地方,因为这只会让人不停地无限遐想,而遐想总变不成现实的时候,就会变成一种折磨。

纪宣雁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性向是同性,但既然他没交过女朋友,就也不能确定自己的性向是性向是异性。

但实验探索是他的优点,纪宣雁下单了好几个小玩具,从小号到大号。寝室没人他会尝试一下,试了几次之后感觉其实还不错。

就像功课要预习,他总要做点准备让自己不那么生涩,谁知道下个电话会不会就是俞叔叔呢。

某战区b国首都c市。

c市市中心有一座圣子像,已经高高矗立在这里几百年了。

在晴天,阳光灿烂的时候,圣子眼眉微蹙,嘴角轻轻收紧,放佛在低声哭泣,替即使在阳光中,依然承受着寒风般痛苦的人们祈祷。

而在阴雨天时,忧愁的阴霾伴随着雨滴落下,久久不能散去,圣子又会眉目轻扬,脸颊带上丝丝笑意,好似在一片暗淡中点亮暖暖火光。

莱拉有一个老师给她们讲课的时候说,这种圣子表情在不同天气下的变化,不过是一种雕刻技巧,依照光的明暗交接,制造的视觉错觉。

但莱拉的其他老师,还有她的妈妈则都说,这一定是神迹。

莱拉也不知道谁说的对。

她上课时断时续,课堂内容也换来换去,一切都取决于今天有没有哪里开战,和又换了哪一个政治派别上台,今天说的也许明天就不对了,一切都没个准。

不过不论怎样,在不开心,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莱拉总习惯向着市中心圣子的方向祷告。

这个国家自诞生以来,安稳的日子就总是短暂的,炮火则是连绵不绝。而这座圣子像几百年来都没有倒,就算不是神迹,也肯定有些神奇的地方。

并且这座圣子像是雕塑大师xx的最后一个作品。xx一生作品稀少,但每一座都精美绝伦。而这最后一件作品更是凝聚了xx一生的心血与技法。传说xx受神感召,一天醒来后就没日没夜的雕刻这件作品,如此精妙的雕塑几个月就完成,而xx本人也累倒在圣子座下,但完工的第二天xx就消失了,没有人再见过他,大家都说是神非常满意xx的作品,蒙召他去了天上。

确实,圣子像非常美,是那种庄严而圣洁的美,是让人回想跪在他脚下,祈求他一丝垂怜的美,是那种不会入夜的美,而如果是太过无药可救的人,在夜里梦中见到了他,会一边对自己唾弃不已,一边又为梦不能长一点而怅然若失。

所以,虽然有些亵渎,但莱拉想,也许那份超凡脱俗的美亦是引着她,不忘祈祷的原因之一。

在夜的最深处,莱拉偷偷想过,虽然她已经订婚了,但如果她还能有幸瞥一眼爱的模样,而爱神带给她的那一个人,若是能有圣子像十分之一的容颜,就足矣让她欣喜异常。

最近莱拉的祈祷次数越来越多了。

爸爸出去上班的时候被炸死了,家里没了收入,靠着叔叔家接济过日子。叔叔也不富裕,给的钱很有限,妈妈在家接了点手工活补贴家用,勉强过日子,而莱拉也十九岁不用上学了,在家帮妈妈做手工。

死亡简单而甜蜜,远离炮火与尘嚣,而活下来才艰辛而痛苦,每一天都受折磨,这是每一个人都知道的道理。爸爸归于永恒的宁静,也许是一种祝福,但莱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是哭了很久很久。

莱拉祈祷没有得到回应,爸爸还是死了,但俞医生救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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