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七一边点早餐一边道:“医生让你住院观察几天,说是谨防伤口感染,既然你已经醒了,就自己拿主意吧,如果要住院,等一下就找个护工。”
“我觉得你照顾的挺好的,就找你吧,钱我会转给你。”
“我的工作档期已经排满了,暂时安排不了这种全天在职的。”
“兼职也可以,一天一个小时,半个小时也行,按全天的工资给你算。”
聂锦之终于还是没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感情,说完后他就后悔了,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应该再说这种模拟两可的话惹她伤心。
但陆小七似乎没注意到他这句话有多暧昧,坚定的摇头:“我从不占人便宜,护工你自己找吧。”
吃完早餐,陆小七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一不小心将手包带倒,掉在了地上。
她昨晚拿了手机后没拉包链,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滚落出来。
女人的化妆品、纸巾、湿巾、镜子……
滚得满地都是。
聂锦之的目光凝在一处,那一瞬间,他幽深漆黑的眼睛里闪过各种复杂晦暗的光芒,又很快烟消云散,化为了灰烬。
他的唇动了动。
陆小七蹲在地上捡东西,白皙修长的手指将东西一股脑塞进包里。
在她的指尖触碰到那对金色的袖扣时,聂锦之开了口,“是送给我的吗?”
陆小七抬头,疑惑的看向他。
察觉到聂锦之目光所及,陆小七顿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
她正要说不是,聂锦之却在她之前开了口,“今天是我生日。”
“哦,”陆小七将那对金色的袖扣捡起来,想着宁择远这么轻易就同意送给自己的东西,肯定不会是重要的。
男人用的东西,她拿着也没什么用处,于是便放在了床头柜上,“那给你吧,生日快乐。”
如果不是聂锦之提起,她都忘了,今天是他二十八岁的生日。
他们以前计划过今年要出去旅游的。
“你这是要把什么送给他当生日礼物?”
宁泽远冷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时,陆小七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在自己身上装了窃听器,要不然,怎么会每次都这么恰好。
精准率太高了。
陆小七转身面对门口。
一身正装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他手上还拿着公文包,面无表情的脸上压抑着怒气,“说话,你是要将什么送给他当生日礼物?”
宁择远的目光落在那对放在床头柜上的金色袖扣上,这对袖扣是他姐姐亲自画图设计的,去国外时特意请人手工制做的。
费时费力弄了三个多月才做成成品,就被她这么轻易的送人了,还是送给……
前男友。
他想到前两年看的一个段子,这世上,两种生物最令人讨厌。
前男友和前女友。
宁泽远没有打人的习惯,他向来擅长压抑自己的情绪,即便气到极致,也只是冷漠以对。
但是现在,他恨不得将陆小七结结实实的揍一顿。
“问你呢,要把什么东西送给他当生日礼物?”
宁泽远走近陆小七,身子前倾,唇角微勾。
明明是在笑,眼神里却偏偏透出乖戾残忍的光茫。
陆小七被他看的心里直发怂,舔了舔干裂的唇,“我想着你反正也不要了,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呵,”宁泽远笑了一声,转身朝着病床上的聂锦之走过去。
在床边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靠着床头,面色憔悴的男人:“听见了?他不过是拿了我不要的东西来送给你。”
他伸手,拿起那对雕琢精致的袖扣,“这么廉价的生日祝福,你还要吗?”
“要,”聂锦之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宁泽远,我要,”他看着他的眼睛,重复了一句,面色虽然委顿,姿态却十足的优雅,甚至挑衅:“那你呢?敢承认你其实是在吃醋吗?”
“你?也配?”
“既然我不配,那你这一大早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呢?难不成是来探望病号的?”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病房里弥漫开,两个男人一坐一站。
一个散漫,一个冷漠。
气势却不相伯仲。
“我来,是要要回我的东西。”
话音刚落,宁择远突然扬手,手中那对金色的袖扣从半开的窗户飞出去。
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笔直的坠到了楼下。
宁择远唇角眉梢都是冰冷刺骨的笑意,下颚微仰,倨傲的道:“有些东西,不是你要,就属于你。”
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陆小七,攥着她的手腕将她拖出了病房。
门一开,走廊上嘈杂的声音争先恐后的涌进耳朵,将聂锦之那声‘小七’给彻彻底底的淹没在了其中。
宁择远冷着脸拉着陆小七去了电梯间,等电梯的人排了长长的队,他扫了眼显示屏上的楼层数,攥着她从旁边的安全通道下了楼。
楼梯上有不少懒得等电梯的人,看到气势汹汹的宁择远,都纷纷往旁边让了让,生怕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