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他醒过来。”
“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还有,他重伤,受不得刺激,”沈迦予斜着眼睛瞧了她一眼,“你留在这里,万一要是遇到危险,他估计直接就担心的死翘翘了。”
陆小七被徐放送回去了。
徐放对她有意见,一路上都绷着脸,若不是聂锦之吩咐过,估计他会在半道上就直接将她赶下车。
陆小七看着窗外发呆,情绪大起大落,又骤然知晓了所有的事,到现在,总算静下来时,却累得什么都不想想。
于是,她便脑中一片空白的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街景,直到车子停在别墅的花园里。
徐放打开车门:“陆小姐,到了。”
他对她,动作还是恭敬,但言语神色却尽是责备。
陆小七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站在徐放面前:“谢谢。”
她其实有很多话想问徐放,但想了想,还是只道了谢。
她想听当事人亲口说——为什么。
“陆小姐,”徐放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了,“聂哥伤成这样,你就心里无愧吗?”
换做别的女人,知道一个男人为自己付出这么多,哪怕不爱了,也该哭一哭,愧疚一下,但陆小七却从始至终没有半点反应。
他真为聂哥叫屈,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等他好了我再去看他。”
陆小七越过他走回别墅。
身后,徐放道:“等一下。”
男人追上来,她握在掌心的手机被人抽走。
徐放不再说话,拿着聂锦之的手机转身走了,汽车的轰鸣声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陆小七再次开启了被囚禁的生活,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费尽心思的想出逃。
每天越发卖力的练习聂锦之教给她的那几招擒拿术。
聂锦之挑的那几套动作都是没什么技术含量,却杀伤力大的,很符合陆小七的情况。只要够快、劲够大、出手够狠,便能一招制敌。
沈迦予说的对,事是陆家的事,担责的,也该是陆家的人,聂锦之现在也没有义务要护着她。
第三天。
陆小七终于见到了一脸疲惫的沈迦予,他是回来拿东西的,急匆匆的来,急匆匆地走。
“沈公子,”陆小七叫住他,“我想见我爸。”
“没有正式宣判的人是不让见家属的,不过你想给他送点钱或者御寒的衣服,我倒是可以帮你。”
沈迦予似乎赶时间,一句话的功夫,埋头看了两次表。
陆小七:“我要见他,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陆小姐这是在强人所难?”
“我就想问他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可以让律师帮你问,谈话会录音,你不用担心会有假。”
如果是以前,倒是小事,欠个人情而已。但是现在国家正大力的打黑除恶,沈家也不敢在这个时间掠其锋芒,当出头鸟。
陆家就是个例子。
陆小七没有强人所难:“我想知道,为什么会是聂锦之?”
陆家手下那么多人,身手好的也不仅仅只有聂锦之,那时候他们感情正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为什么爸爸独独选了他,而不是其他人?
沈迦予来了兴趣,答非所问的到,“陆小姐有强迫症?”
陆小七不明就里,但还是回答道,“没有。”
“那你还是不要知道了。”
他倒是很想刺一刺她,看她痛苦自责,但作为聂锦之的朋友,他知道,那个男人肯定不愿意。
呵。
蠢。
为什么会是聂锦之?
因为他蠢。
他爱你,爱到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愿意替你承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警方打击的力度太过雷霆之势,等陆天凌察觉出不对劲,陆家已经在被调查的名单上了,出入境的自由被限制,警方24小时跟踪调查。
时间紧迫,陆家只能布出这样一个粗糙简陋的局。
其他人稍微动点脑子就能看出其中不合常理的地方。
这种情况下,这个‘亲生儿子’只有深爱陆小七的聂锦之才能让陆天凌放心,即便被仇人抓住,聂锦之为了保护陆小七,也不会轻易说出她的真实身份。
他会替陆小七担下一切。
但也有可能,聂锦之承受不住折磨把陆小七的身份供出来,如果真是这样,陆天凌也没什么好怨的,他已经尽力了。
相比其他人,聂锦之已经是自己给她设的,最不容易攻陷的守护屏障了。
沈迦予想起聂锦之那一身备受折磨的伤,就忍不住冷笑,连带着看陆小七的眼神都充满了恶意。
红颜祸水。
果真如此。
那个男人,当真是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