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请你帮个忙罢了。”
沈大娘只是不应:“我吃下后若无事,岂不要耽误姨娘的事情。”
碧瑾道:“你老人家话少说两句,只管吃下即可,其余的,就不用你来操心了!”
沈大娘兀自没完没了地歪缠:“我一条命丢了事小,耽误姨娘的事大。”
香梨在窗外听得烦躁,压低了声音训斥屋内的沈大娘道:“住了你的嘴!”顿了一顿,复又轻声道,“我呀,不过是想请你帮个忙。大夫就在府里头,转眼便能叫来给你瞧的,不会害你,只是吃些苦头罢了,放心罢。”
沈大娘跟了香梨管了这两年的事,捞了不少油水,家中并不缺银钱养老,她年老,愈发惜命,虽心里左右为难,暗暗惊惧,却死活不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香梨在外轻声笑了一笑,道:“听说你家那位老姑娘看中了仇先生,想嫁与他为妻?仇先生虽是落魄文人,却极为心高气傲的,如何看得上你家老姑娘?不过,若是你帮了我这一回,我也不是没有法子可想……”
沈大娘是秤砣命,一辈子只得了这一个独生女儿,看得跟宝贝疙瘩蛋似的,觉得天底下的男子都配不上自家的宝贝女儿,也就凤楼那样的还能将就将就。凤楼若是去提亲,她两口子固然舍不得,却也能勉强松口答应。
如此,宝贝女儿在家里养到十七八岁也舍不得给她说亲,直到二十岁上,一家子仍旧挑三拣四,高不成低不就的,把个宝贝女儿生生耽误成了老姑娘。老姑娘也不急,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老爹老娘伺候着,日子过得忒舒心,不愿意去婆家伺候别人。
时光荏苒,一转眼,老姑娘就到了二十四五岁年纪,沈大娘两口子渐渐着了急,四处托人给自家宝贝老姑娘说婆家。人家年纪小的么,看不上她家老姑娘;年纪大的么,不是破落户,日子过不下去的,便是死了婆娘还拖着或多或少几个拖油瓶的。老姑娘舒坦日子过得久了,如何愿意去给人家做后娘?只好就这么一天天的拖着。
直到老姑娘芳龄实足二十七的时候,沈大娘两口子就断了念,想着一家三口就这么相亲相爱地过下去也无不可。可忽然有一天,老姑娘她发了春心,她看上了账房先生仇万里。
仇万里年纪二十有八,尚未娶妻。未娶亲不是因为他长得丑,人家相貌堂堂;也不是穷得吃不上饭,人家温府里头账房先生做着,日子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说起来,其实缘由和沈家老姑娘是一样一样的:眼光太高。
话说老姑娘自看中仇万里后,便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浑不知自家姓甚名谁了,叫人偷偷捎亲手缝制的荷包及布鞋捎了两回,几天等下来,不见动静。
她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没被退回来,想来必是那仇万里对自己也有意。又有一回,仇万里远远看见她,不知怎么,忽然住了步子,对她瞟了两眼。她被他的那两眼看出满心的柔情蜜意来,一时半刻也等不得,当夜就收拾了包袱银两,趁着月黑风高,偷溜出家门,摸到账房,找她的意中人儿夜奔去了。
然而,她的意中人儿问明来意后,吓得面色煞白,找个由头,溜出账房,再不回转,逃之夭夭了。她一个人抱着包袱被撇在了账房,独自坐在账房门槛上傻等到半夜,直到她爹她娘找过来,把她又领回了家。
她抱着她爹娘哭:“他明明心里有我,上回明明看见我还对我瞅了又瞅!”
仇万里对她瞅了又瞅,是因为实在诧异这姑娘在家里好吃好喝地养着,人还能瘦成一根麻杆儿,也算她有本事。
她又喊:“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不要我?我哪里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