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抬手抚他的头颈,道:“我身子还好,一时半会的还死不了,倒是你二哥的事情要紧。”说到这里,好笑道,“不知道他现在还能不能吃得上饭,家里养了那么些人,又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主,靠他自己的那几两俸银与禄米如何能够?一家子出项多,进项少,家里不帮着他些,怎么能成?”
凤楼好笑道:“老太太总是爱操心,有二嫂在,他老丈人一家也在,怎么会让二哥吃不上饱饭。”
旁边的婆子跟着笑道:“五爷还不晓得我们老太太么,一颗心成天就系在你们哥儿俩身上。”
凤楼动容,伸手揽住老太太的老腰,道:“老太太,我这一去,只怕快也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你老人家千万保重。”
老太太点头,复又交代道:“你去了之后,和他说,就说是我老太太说的,要是没了银子,尽管和家里开口要,只是那些贪赃枉法、伸手向人索贿的事情,一件都不许做。若是败坏了温家的名声,我老太太便不认他这个孙子,也不许他再踏进温家大门一步!”
午间,月唤回来,把手上才买来的水仙花交与李大娘,叫她去寻个盆儿罐儿养着。这边四春沏了茶过来,她手捧茶杯,站在院中看李大娘收拾水仙花。恰好凤楼这个时候过来,把她买的水仙花拿过来瞧了一瞧,随口问道:“路上所用之物都收拾好了么?”
月唤奇道:“咦,你说的什么?收拾什么?”
凤楼笑道:“我说带你去京城,听不懂啊,哎,小辣椒,去不去?”
月唤昂然道:“不去,谁要去。”
凤楼道:“你既然不想去,那只好带香梨了。”
月唤道:“正该如此。她功高劳苦,本该带去散散心,过上几天轻省日子。”
静好端着水仙花进屋子去摆放,再出来时,手上拎了个包袱,与月唤道:“姨娘,你包袱上的结打得这样丑,衣裳也没叠放好,棉衣也没带够,就两三件怎么行,北边那么冷!都说了包袱交给我来收拾就成了!”话说完,拎着包袱,一阵风似的进屋子去了。
凤楼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抬脚便走:“我去香梨那里问问去。”
她生气顿足:“你没看见我包袱都收拾好了么!”
“你又不跟我去京城,收拾包袱做什么?”
“我刚刚在铺子里时,都已经和丁掌柜都说好啦!”
凤楼回身看她:“你说好了什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她气得连连跺脚,看凤楼作势要走,连忙小跑追上去,扯住他的臂膀,往他怀里一倒,勾住他的脖颈:“大官人,求求你啦,我要跟你去京城!”
凤楼低头看她,忍不住笑道:“怎么觉得你像从前在我手底下混的那些泼皮无赖?”
三天后,凤楼与月唤叩别老太太,启程前去京城。凤楼带了随从三人,月唤带着静好与四春。他们动身的时候,美婵自然是不露面的,香梨却也病了,没能出来相送。月唤离了温府,但觉心内欢畅,又是生下来头一回出远门,从早到晚,叽叽喳喳地话说个不停。走了一两天的路,方才想起来问凤楼:“我们为什么要去京城?可是二哥家中有什么事情?”
凤楼笑道:“也没什么大事。”
月唤道:“可是我好像听老太太说,二哥家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