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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邯郸王家(2 / 2)

在功力上,尹长生比林渺逊色,在招式之上,尹长生并不能占到便宜,林渺使出来的解甲拳虽然模样略有差别,但其精髓却完全体现无遗,刚猛、霸烈、快捷。

尹长生竟被林渺的拳势击得步步后退,林渺拳中隐挟罡气,只震得他手臂发麻。到这一刻,尹长生再不怀疑所使之拳正是他独创的解甲拳。他是又惊又怒,知道自己用这一路拳法根本就不可能胜过林渺,拳法顿变。

林渺的步法也倏变,不再使刚猛无比的解甲拳,步法轻灵,其意境与解甲拳刚好相反,飘逸而诡变,使尹长生无法捕捉其形。

擂主王昌也坐不住了,惊讶地站了起来,因为林渺所使的竟是刚才宁充所使的身法和掌法,这使他都怀疑林渺与宁充师出一门,但是林渺刚才所使的却又是尹长生的拳法,难道也说林渺是尹长生的同门?这显然不妥,那为什么林渺会这两家的武功?而且这般精到?他不相信这一切都是林渺刚才在台下观看之时学来的,那样也太离谱了,世上哪有这般过目不忘,而且悟性如此奇高之人?

最惊骇的还是尹长生,因为他知道林渺绝对不会是他的同门,刚才他还在怀疑林渺只是平时偷学了他的武功,这才能够在擂台之上用得这么好,但看到林渺又使出了宁充刚才所使的掌法,他才相信林渺绝不是以前便知他的解甲拳,而是刚刚学会。也便是说,在刚才他和宁充比武的当儿,林渺不仅学会了他的拳法,还学会了宁充的掌法,这怎能使他不感到吃惊?

林渺使出宁充的掌法,却绝不像宁充那般只躲闪而不进攻,而且攻势更为诡异莫测,角度刁钻,飘忽灵动得让人有些难以捉摸。可以看出,林渺将宁充的掌法改变了一下,但尹长生和许多人才真的明白,刚才宁充真的是不曾尽全力,否则的话,尹长生绝难如此轻易取胜,甚至会惨败,但为什么宁充要中途认输呢?为什么不战而走呢?就只是为了那五两金子吗?这使人不能不反思,不能不费解。

林渺依然是快打快攻,但此刻不是锐不可挡的劲拳,而是防不胜防的怪招,尹长生的状况依然是没有半点好转,节节败退。

“慢!”尹长生突地叫住。

林渺也停下攻势,悠然自若地望着尹长生,并未说话,他基本上已经猜到尹长生要说什么。

尹长生急促地喘息道:“阁下之智慧和悟性,在下确实佩服,功力更是我所不能比的,我甘拜下风,这一场你赢了!”

“先生的拳法确实有独到之处,他日若有机会,倒想再与先生好好地切磋切磋!”林渺坦然道。

“如果有机会,尹某愿意奉陪!”尹长生也坦然道。败,似乎对他并没什么,他败得心服口服,因为对方是用他的武功打败了他,而且以对方那临阵学招的悟性和智慧,确实不是他所能比的,再斗下去,只怕自己的武功会被对方学光,这个结果可不是他所想的。

“这一场,梁木胜,有谁愿意上场与之相战?”王昌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也极为喜欢,居然用尹长生的武功打败了尹长生,最不可思议的却是这武功是临阵才学的,一个人能够临阵将对方的武功学过来,并胜过其苦练了十年的原创人,那这个人的智慧和悟性确实是惊人之极,记忆力也好得惊人。

“尹壮士请入后台先休息片刻。”王昌扭头向尹长生客气地道。

尹长生并不推却,随一名王府的家丁走入后帐之中。

董行穿过长廊,他的两名随从却被挡在客厅外面。

小刀六席地而坐,厅内设了几处火炉,使室内暖意融融。

室内的装饰极为考究,倒显得小刀六微有些奢侈,不过,却绝没有暴发的庸俗。

“阁下便是董先生?”小刀六起来欠身客气地行了一礼道。

董行也忙还了礼问道:“阁下想必就是萧六萧老板了?”

“不错,请座!”小刀六伸手相请,在客厅中央摆了一张圆形矮桌,矮桌之下的地面全以毛毯相铺,厚而细软的绒毛极有手感。

董行也依样脱下鞋子与小刀六相对席地而座,入座只感极为舒服,无半点寒冷之意,偌大的厅中没有半张椅子,倒也显得空旷而典雅,他心中不由得暗赞小刀六懂得享受。

小刀六的身边堆了许多书简,显然这也是小刀六看书之所。

“不好意思,此地本是我读书之所,为图能方便坐卧看书,所以没备椅子,就以这毛毯相铺,既可做床,也可做椅,先生便将就一下。”小刀六解释道。

“萧老板何用说这等话?能目睹萧老板书房,也是我的福气!”董行说话间打量了一下四壁,四壁有个大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简椟之物,还有四角处所置的四个大火炉,其它的并没什么特别的。他刚坐定,立刻有两个小婢端上果子和点心及香茶,一切的服务都极为周到。

小刀六身边也立着一个小婢,专为其倒茶,还有个书童肃立于其后,倒也显得清静素雅。

“听说先生来自北方,而且还是林渺介绍过来的?”小刀六的话题立刻切入主题,问道。

“不错,我与林公子在洛阳相遇,后同时到轵城”董行遂将如何与林渺相识,如何又与官兵大战,再到林渺离开青犊义军,给他写了一封介绍信,明明白白地说了一遍。

“这里是林公子写给萧老板的信!”董行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顺桌面欠身推了过去。

小刀六拆开仔细地看了一遍,知道确实是林渺所写,这才放心。

“先生是替青犊军来购买天机弩的?”小刀六淡淡地反问道。

“不错,听说萧老板所造的天机弩在前些日子宛城之战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在下也目睹了林公子那张神弩的威力,因此,想与萧老板商量一下这笔买卖。”

小刀六故作为难地皱了皱眉,吸了口气道:“这件事情有些难办。”

“价钱可以商量!”董行淡淡地道。

“如果万一走漏了风声,朝廷知道我将天机弩卖给了义军,只怕我再也无法在宛城混下去了。一个不好,还会牵连一大堆”

“我想,萧老板一定会有办法的。”董行打断小刀六的话,肯定地道。

“天下没有想不出来的办法,但是问题不在于有没有办法,而是在于为这想出来的办法我们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小刀六并不反驳,吁了口气道。

董行微怔,他知道,小刀六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同时更明白,小刀六也是在与他谈条件。

“我想听听萧老板的意见,如果我们可以做到,定会尽力,如果我们无法办到,生意不成仁义在,彼此就算交个朋友!”董行坦然道。

“董先生好直爽,我就喜欢这样的人,其实我的条件也不难,看在林渺的面子上,我们怎也要满足先生的要求,但是也要请先生明白,我会以我们的安全为第一,绝不希望因为这一笔买卖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就算将来林渺怪我也没办法!”小刀六肃然道。

“先生需要多少天机弩?”小刀六又肃然问道。

“我们五支义军,大概需要五六千张!”董行估计了一下道。

“这么多?”小刀六佯装吃了一惊,反问道。

“五六千张多吗?”董行讶然问道。

“天机弩虽然威力无比,但其制造过程也极为繁琐,而且材料特别,以我们眼下的速度,每个月最快也只能制出两千张天机弩!要五六千张,最少也需三月,而且我们这里每个月都与朝廷答成了一千五百张的协议,如果先生要这么多的话,只怕一时半刻也拿不出来。”小刀六解释道。

董行也看过天机弩,知道其结构极为精细,而且质地特别,因此并不怀疑小刀六的说法。

“那我们需六千张天机弩,岂不是要等上一年?”董行也急了,问道。

“事实正是如此。”小刀六装作无可奈何地道。

“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难道不可以加大生产量,再起炉灶?”董行又问道。

“再起炉灶当然可以,但是朝廷岂会不知道?到时候查问起来,我只怕会吃不了兜着走。不过,还有个办法可以解决,但董先生必须先答应我几个条件!”小刀六眉头一动,突然道。

“几个条件?萧老板何不说来听听?”董行喝了口茶,问道。

“如果你们急着要的话,我们可以再另起炉灶,而这炉灶直接去你们轵城开,所有的材料都在北方购买,打造出的天机弩也直接给青犊军,但你们必须保证我们在轵城永久性的安全,并保证我们在冶造过程中一切都保密,不允许消息外透,同时你们还必须为我们提供场地!”小刀六悠然道。

董行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彩,喜道:“这一切都没问题,这些条件根本就不是问题!”

“只要先生肯答应这些,一切都好办,但还有一个条件,那便是义军绝不能够限制我们在北方的主权,也不准随便进入我们的制造室,相互间必须合作且相互尊重,否则一切免谈!”小刀六又补充道。

“这个也没什么问题!”董行想了想道。

“在我们完成了交易后,我们仍会利用那个场地,而贵军方绝不能阻止我们与外人做交易!”小刀六又补充道。

“只要你不利用那场地向我们的敌人制造天机弩,我们就不会反对!”董行皱了皱眉,忙补充道。

“这一点我可以答应,轵城造出的兵刃不会向你们的敌人出售,但我不能保证我的产业不会与你们的敌人有交往!”小刀六道。

“这一点我们管不了!”董行也道。

“另外,你们需要多少兵刃,必须先付上三分之一的定金,我们才能够开工,否则生意也免谈。我们不能冒险去做亏本生意!”小刀六又补充道。

“定金问题也好说,不知萧老板这些天机弩需要多少钱一张?”董行问道。

“如果在轵城设点,我可以不收你们运送的费用,每一张便以三十五两银子成交,这是我们所收的最低标准!”小刀六淡淡地道。

“三十五两银子一张?”董行吃了一惊,问道。

“不错,若不是因为是林渺介绍你来的,我至少都会收四十两银子一张!”小刀六肯定地道。

“这太贵了一些吧?”董行犹豫道。

“如果先生觉得贵,那我也没办法”

“不如这样吧,我们各让一步,萧老板在轵城所有的装备由我们出,就三十两银子一张如何?”董行问道。

“哦,所有装备由你们出?”小刀六反问道。

“不错!”董行点头道。

“这样让我想想!”小刀六沉吟了一会儿,道:“好吧,我们各让一步,就这么定了!”

“好!大家都图个爽快!”董行也笑了。

“待会先生与我的师爷再商量一下该如何具体布置吧!”小刀六又补充道。

林渺败尹长生之后,再连胜三场,皆是三拳两脚便将来者击飞下台,伤是难免,却不致命,而自始至终,林渺都只用了尹长生的解甲拳和宁充的掌法,好像他就会这两种功夫一般。

这让台下众人感到好笑,也让王昌诸人感到高深莫测。

台后的尹长生也感到好笑,林渺使用他自创的解甲拳似乎比他使用之时的威力更甚,而且越来越灵动,显然是已经完全领悟了其中的决窍。

被打下台的人都是好久都爬不起来,因此,此刻再也没人敢上台,林渺便以连胜五局,轻松地获得一百两黄金,这之中确实是轻松。

王昌对这连胜五场的年轻人确实是另眼相看,如此年龄,便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功力,确实让人感到有些惊讶。直觉告诉他,眼前这年轻人的潜力无限,是个真正的高手,而这样的人才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王郎府中这些天摆擂竟招纳了近百名好手,确实是收获不小,但以王郎那冠盖河北的财力,所花耗的这点金子又算得了什么?如此一来,不仅提高了自己的知名度,更招揽了大批的人才,巩固了自己的实力,这可以说是一举多得,是以王郎所付出的代价并不亏。

林渺在这些人之中年龄是最小的,但所受的待遇却是最高一级的,能够连胜五场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一些江湖中知名的高手,诸如河东双雄恐超和童欢,太行五虎之一的季苛,山西恶鬼费祥等,这些人无不是凶极一时的高手恶人,其武功早在江湖中名闻已久,但在这些享受最好待遇的人中,惟林渺是名不见经传的。

这是最后一天,擂台也在林渺下台后拆除,因为明天便是除夕,大家都在忙着过年,王郎府上也不例外。

事实上,下午便基本上已经收场了,因为王郎已经为这些新招来的贤才们准备了丰盛的晚宴,是以便早早地收台,安置这群新招来的客人。

能够连胜三场以上者,都能享受王府之上的客人待遇,另外若是一些江湖名流也可以享受这等待遇,而其他的,便只由王府的教头和副总管去招待,根本就不可能与王郎同席而饮。

宴会厅很大,一切都金碧辉煌,显得豪华奢移。

林渺见过最为豪华的宴会厅便是在这里,比湖阳世家都要气派。

四壁除了数十盏宫灯之外,竟以明珠点缀其间,使其光彩更为迷离,四面墙壁全以洁白的素绢垂下,以掩饰内墙的尘色。屋顶则全以桦木做成一个圆形的穹顶,穹顶之上,更点缀着明珠,没有一根大梁是完全暴露在人们眼前的。撑起穹顶的圆石柱全都是雕龙刻凤的大理石,而地面则以红色地毯相铺,整个大厅长有廿丈,宽也有八丈许,穹顶的高度则有三丈,其气派不能不让人惊叹。

林渺也为之吸了一口冷气,那些江湖名士虽多是见过世面之人,但是走入这大厅之中也都为之张口结舌,惊叹不已,更有甚者,如土包子进城,伸手四处乱摸。

当然,并没有人会阻止这些人动手动脚,大厅四面皆立有王府家将,清一色的锦缎绣袍,腰悬长剑,对走入大厅之中的众人都视而不见,仿佛一个个只是木雕一般。

厅中并无火炉,但因其极为密封,而所有的布置都几乎是恰到好处,大厅之中根本就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尹长生也在这能荣幸地走入大厅中的众人之列。

大厅之中两边设两排长桌席,在正堂之上则设一主席,显是王郎自己的座位。在王郎的主席之下又有两副坐席与众席分开,副席之后为每排十六席,但每排前四席皆是单席,后十二席则尽是双席,似乎已显示其地位的区别。

每席皆以白色的巾布相铺,显得格外洁净,而每席之上皆早已摆好了水果糕点,并在每个座席之上标上了名字,显然是好让每个人能对号入座。

“各位,首先欢迎大家能成为我邯郸王家的一员,今日有幸大家能够相聚一堂,只希望大家能够愉快地度过今夜,而从明天再开始了大家的新生!”王昌大步走上大堂,高声道。

众人不由得表情各一,有些人是熟识,也有些人是冤家,是以现在挤到一块,场面确实有些不太对头,不过谁都知道,这是王郎的府上,也不敢乱来,但气氛稍有些火药味。

“另外,我先要说明一点,不管大家过去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是走到了这里我们便是一家人,过去的恩恩怨怨我们就应该将之放到一边,我们应该同舟共济,合力创造明日的荣华富贵,但如果谁要在这里解决私人恩怨,我们王家是不欢迎的!”王昌又肃然道。

顿了顿,又道:“好了,大家各就各位,好好享受吧!”

厅中一阵寂静,微沉闷了一下,便各自找自己的位置去了,尹长生却向林渺投以友好的一笑,他坐在林渺对席的第八席,可以斜看林渺,而林渺的席位则是右席的第三席,在他的上一位是江湖鼎鼎大名的恶道方仲平,此人乃是邪道上有名的人物,什么坏事都干,曾在一月间**二十多位良家妇女,其中包括济阴常家的大小姐这等名门千金,后被正道人士所追杀数年,却都是铩羽而归。传说此人武功可以与赤眉军中的祭司相媲美,当然,是否真的能与赤眉祭司相比那就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了。

不过,人们都知道,赤眉军中的祭司是除了三老之外最为厉害的高手,绝没人敢怀疑。

在林渺的下首,却座着山西恶鬼费祥,这让林渺有些意外,他在洛阳之时,便常听到山西恶鬼的名头,也知道此人是个高手,今日却被安排在自己之后,这倒让他感到有些荣幸。

“你叫梁木?”山西恶鬼费祥有些气不愤地向林渺问道。

林渺笑了笑,他听出了费祥语气中的不友善,显然是对自己坐在其上首极为不满“不错,我就是梁木!”

“有机会,我倒要向你讨教讨教!”费祥狠狠地道。

“乐意奉陪!”林渺自然是不在意,不过他知道山西恶鬼并不是什么善类,如果真的惹上了他,他包管会废了这只恶鬼。

“哼!”费祥极不友善地冷哼了一声。

“老爷子到!”有人在厅外高呼了一声。

厅中诸人皆起身而立,王郎却自大厅上堂侧门步入,其一身轻袍,头扎金冠,紫膛面孔,虎目方耳,确有一番气势。

“见过老爷子!”厅中诸人皆向王郎行礼道。

王郎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停留了一下,才爽然笑道:“诸位,请坐,不必客气!”

林渺感觉到王郎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半刻,不过,他并没怎么在意。

“今日能与大家聚于一堂,实是荣幸,希望大家往后能齐心协力与我共创一番大业!”王郎笑着道。

“有老爷子领着我们,想不成一番事业也难呐!”说话者是坐于林渺对面的太行五虎之一的季苛。

王郎闻言与众人皆笑了,王郎这才拍手道:“上酒菜!”

立时一阵脚步之声传来,自大门口如穿花蝴蝶似地行入两队端着盘子的美人,于是送菜者络绎不绝,而这些美人入内则分立于每人左右,温情款款地为在座的每一个人斟酒。

“今夜,老爷子还为大家安排了歌舞,只要大家能尽兴就对得起老爷子的一片心了!”王昌也立身拍了拍掌道。

王昌掌声刚落,便响起了一阵轻柔而婉转的乐音,自上堂的侧门之中蝴蝶般飞出一群薄纱轻裙的绝色美人。

灯火之下,其绰约身姿加上那隐显滑嫩的肌肤,顿时让厅中之人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林渺也感到这些惹火的女人很有诱惑力。

于是厅中漫起了一片春色。

义军果然分成三路而去,分别由刘寅、刘玄和王凤等人带领。

这下子甄阜再也不怀疑,义军是准备散伙而去了。是以,他立刻下令追击,但是这一刻他们已经错失了打击义军的最好时机,无法给义军以追尾重创。

梁丘赐心中暗怨,但是这一刻仍不能不出兵以对,可是此刻若不想义军顺利散伙,便得聚集全部的力量自数路分击,且自数面合围。

甄阜绝不想让义军顺利散伙,是以,便是聚集全部的力量也再所不惜,所幸此刻王常并不来援刘玄,而是调兵去了伏牛山,也不用再派那些多余的战士防守后方。是以,即使是调集所有力量也不用担心后顾之忧。

梁丘赐和甄阜各领一支人马直向唐子乡追袭,尽管他们知道唐子乡是湖阳世家的根据地,但他们并不在意,他们有足够的兵力将唐子乡夷为平地。

湖阳世家虽富足,但又岂能抗拒大军压境?他们进攻唐子乡,更渴望得到湖阳世家那让天下所有人眼馋的财富,梁丘赐和甄阜虽是名将,但对这数不清的财富仍是求之不得。是以,唐子乡他们必须打,而且打得越快越好。

刘玄的那一支人马留在了唐子乡,但刘寅和王凤却各领一支人马他去,是以,官兵不得不分成三路追袭。

甄阜便负责攻打唐子乡,而梁丘赐则领人攻打刘寅,绝不会给这些人以逃走的机会。

唐子乡外,甄阜才发现这湖阳世家的老巢并不容易攻克,这些城墙虽无护城河,也不是太高,但是被平林军和湖阳世家的家将拼命死守,又有乡内的村民齐心协力,一时之间竟然僵持不下,一直自下午战到天黑,官兵损失惨重,但却没有多大的进展,义军的损失也不小。

天黑之后,官兵才迫不得已收兵,便扎营于唐子乡五里之外。

刘玄也才微微缓了口气,因为他知道晚上可能会遭到官兵的强攻,官兵绝不想让他们逍遥快活地度过一个平静的夜晚,这是可以肯定的。

湖阳世家中所有人也都显得很紧张,尽管这些家丁和家将平时强化训练,有不少好手,但是面对这千军万马的冲杀,这血淋淋的场面,他们也为之心惊,也无法发挥太大的作用,不过能够稍作休整,他们也可以松一口气。

幸亏湖阳世家存有足够的粮草,在短时间内尚不会缺少粮草。在唐子乡中的人力物力,至少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但是支撑一段时间之后那又怎样呢?

甄阜的兵力足够碾碎唐子乡,如果在这种无外援的情况下,最后的结果仍只有城破人亡。

明天就是除夕,可是此刻却不知能不能够活过今年,这个除夕倒也过得血淋淋的,新年的礼物不知是将脑袋送给别人还是将别人的脑袋拿来,这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痛苦。

湖阳世家还是卷入了这场战争之中,在白善麟和白鹰当家的时候,湖阳世家是不会卷入战争的,可是现在不同了,湖阳世家不同了,时局也不同了。但是此刻的湖阳世家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要么便是家破人亡,要么便是击退官兵与义军一起造反,这是没有回头路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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