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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已经走了太多路,太疲惫,脚步跌跌撞撞,深深浅浅,鬼差很快就注意到了她。
夜幕垂下,山下的哭声更为凄厉,此起彼伏,犹如夏夜野地里的蛙,不曾停歇。
幼童的父母乘着夕阳而归。
夫妻俩跪下了,嚎啕大哭。
他们爬了整整一天的山终于回到山洞。
天空,一只九头鸟冲他俯冲下来。
“走什么?现在走了,一会儿还要回来,不如在这里等着。”白的答。
他撒开他的小脚丫,如出笼小鸟,扑向那红果树。
没了草绳的束缚,他得以顺利从洞口探出他大大的脑袋,没有血色的面孔。
蓝衣妇人却等不下去了,她要阻止这生与死如此短暂的交替。
而人间的哭声源源不断,她的双脚就像被谁助推着,不停朝前走去。
山洞以外,是广阔的天地。
幼童张开小嘴轻轻一咬,甜甜香香的汁水就顺着他的食道往下,进入他的肚子。
蓝衣妇人已经闻到了新生命即将诞生的气息,然而产妇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叫声。
幼童只要伸出手,再踮起脚,就轻易够到了树上的红果。
最后一个孩子也于数日前断气了。
更吸引他的是距离山洞几步远的地方就有一棵红果树,红通通的果子挂在枝头,甜香甜香的气息顺着山风被吹送到幼童的鼻子。
她悄无声息而来,不知从何处来。
“那你们现在就去偏殿找你们各自的弟子,这三日好好磨合,准备三日后的殿试吧。”
幼童饿极了。
那甜甜香香的红果已经在幼童的手中,并送到了幼童的嘴边。
幼童将父母的叮咛彻底抛到九霄云外。
女菩萨就站在生产的那户人间门外守着,直到曙光从天空降下。
他们带着幼童躲到这荒郊野洞整整三年,以为躲过了山下那横行的瘟疫,没想到却躲不过山上伤人的怪物。
日头在夫妇俩凄厉的哭声里西沉。
是的,这会儿生了,一会儿还得死。
一蓝衣妇人于苍茫的夜色里疲倦地走来。
血光渐渐熄灭,婴儿的啼哭越来越响亮,村庄的天空也跟着亮堂起来。
女菩萨口气坚定,两个鬼差只好无奈离去。
尽管他的父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走出这个山洞,还用一条草绳将他绑在石床边。
鸟儿的喙坚硬又犀利,幼童痛哭了。
婴儿的啼哭瞬间响彻村庄每个角落。
直到来到这个村庄。
红果树瘦瘦小小,和幼童一样。
她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哪怕夜色都遮挡不住她忧虑的目光。
有一黑一白两个鬼差从村庄那头的空中而来。
九只鸟喙重新啄在幼童身上,这一次,幼童没来得及哭,因为他的身子瞬间被分解成九片,随着九头鸟的九只喙,飞到了天上。
这对幼童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蓝衣妇人说:“我会阻止他的。”
“是,师父。”
在一片阴森森里,村子的一角泛起血光,不是凶光,而是充满新生的血液之光。
这个村子里已经一个孩子都没有了。
因为这是一只马上就要去投胎做人的鬼。
蓝衣妇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心头涌起一阵悸痛。
李毅摆摆手,让大家站直了,听他说。
“拜见师父!”
他们这会儿送鬼来投胎,一会儿还要来勾死去的鬼魂。
雾蒙蒙的曙光中,有重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女菩萨向着那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眯起她的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