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瑾看着她没说话,沈秋一边转身一边挥手,“别跟个女人一样,回来一起喝酒。”
白玉瑾想笑,这话怎么也轮不着你来说,但却笑不出来。直到她的背影不见才默然转身,然后……
然后和站在身后的白大将军四目相对。
白启济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趁机教育儿子:男人的责任、军人的职责,背后的家族和国家的担子注定了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没有随心所欲的资格……
可是看着儿子眼底的沉重和坚定,他发现,这些话似乎已经不需要再说了,这一刻起,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将军。
……
沈秋心里算计着泽棘人的行军速度,把樊龙关的军备、士兵、整个关隘的一城一楼,一岗一哨以及周围的地形仔仔细细的过了一遍,制定了初步的战术。
对方显然已经摸清了他们这边的情况,沈秋刚刚准备妥当,对方三万大军便迫不及待的压上来。
阳翟八年的第一战在樊龙关打响。沈秋站在城头,有条不紊的发布命令。
射一批,坑一批,偷袭一批,烧一批,都是大将们普遍会用的战术,但沈秋依据地形配合时间,算计精准,环环相扣,诡辩莫测的袭击让泽棘人没有任何喘息和反应的机会,两天的时间就折损了泽棘大部分的精锐。
就像所预料的一样,泽棘人也探到了樊龙关的守城将领资历最差,当做软柿子来捏,前锋一批一批源源不断的派过来。
五千对三万,不管使用多少战术,最后还是避免不了要死战。
尽管两天的时间已经挫掉不少泽棘兵的锐气,让白家军这边士气大增,但这仍然是一场残酷的血战。
沈秋一刀砍下爬上城头的泽棘兵头颅,随手抹了一把遮住眼睛的暗红,看着城头到处如泼墨般飚射的鲜血,视线里不是灰就是红,更多的是横躺的尸体,有泽棘兵的,还有同袍的……
所有活着的人脸上全都是狰狞发狠的表情,一刀一枪的砍着爬上城楼的敌人,手臂、身体、双腿、包括心脏,仿佛全都失去了知觉……
“援军到——”号角响起的时候,三天前还鲜活的五千精兵只剩下孤零零的不到五百人,这是白家军和泽棘兵交战以来经历过最大的伤亡,也是沈秋经历过的最惨烈的战争。
不是□□时代的远程攻击,剿匪杀枭最多也就躺个几百上千,这是真刀真枪的砍杀,成千上万的尸山血海中挣扎过来的战争,沈秋看着躺在地上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紧接着又生生的咽下去,她不能倒下,她倒下了会有更多的人牺牲……
“沈校尉,沈校尉!”有人在耳边焦急的吼,“大夫!先来这边,沈校尉胸口中箭!已经快一天了!”
众人看着失去意识仍站的笔直的人,心里除了敬意别无他想,平时听得最多的是她战术上堪称天才的天赋,多少在她手底下吃过亏的人都要骂一句那只臭狐狸或者那个臭娘们,偶尔不忿时也骂她不过是凭着崇阳营在白将军心中的地位,才能仗着飞鹰骑的势,平步青云。
这一场以五千对三万的战争才让他们真正认识到这个姑娘的可怕和可敬之处,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身受重伤仍然坚守城头,三天的时间,她向他们展示了她的精明和强悍,只要她在,泽棘人就难以得逞。她有的,并不仅仅是天赋而已,也难怪白将军会如此青睐于她。
“沈校尉,泽棘兵撤退,大军支援!大将军下令,请换防!”白玉瑾在她耳边喊道。
沈秋的眼神这才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