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佩剑上,她的长相并不是让人惊艳的漂亮,然而当她微弯着杏眼四顾打量时,却透着一股让人说不上来的味道,看似随意散漫,实则胸中自有沟壑,不畏不怯,自成一种气度。和那几个世家出身的将军在一起,态度自然,没有任何违和感。
似乎意识到众人因自己的到来而安静,她扭头看向大堂,露出一个浅淡却有礼的笑容。那时她正站在楼梯的台阶处,窗外的阳光洒在她半边清秀的五官上,让她在英气之中平添了几分柔和。
年轻男子看着那个浅笑的女子,心中不断的翻腾,他从边城而来,对战争的理解并不像京城人只是脑中想象,再惊心动魄也有限。他见到过,体会过,深深明白那种残酷、绝望、辛苦和沉重,所以更清楚她所付出的努力和代价。
她也不过才十八岁而已,那些能安心琴棋书画、管家的女子比起这拼上生死,肩负起保家卫国重任的姑娘来说,又算得了什么的?她难道不应该值得更好吗?凭什么要回边城过那么悲惨的日子?
男子握了握拳,眼神变得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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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师回朝那天的论功行赏只是走个形式,真正实际的官职分封还要等一段日子,因为牵扯到实际利益,总少不了各方势力扯皮,结果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月。沈秋她们倒是趁着这段时间在京城好好玩了一通。
皇上已经传出口谕,过几日就要对白家军所有的将士们论功行赏。之后沈秋她们在京城的日子可能就不多了,所以出身京城伯府的沈轩和威武将军府的王普寒就作为东道主,请沈秋她们来聚一聚。
至于白玉瑾?真想让沈秋玩的开心的话,还是别请白玉瑾了,他对沈秋冰冷的态度不仅没有一丝要软化的意思,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好在他这么多年没回京城,要走动的长辈很多,最近更是忙的不见人影,倒也顾不上他们。
至于真正忙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京城里那么多热闹话题可不是空穴来风,他的婚事已经耽搁了几年,如今自然要加紧办起来。
几人要了个包厢,边吃边喝,白玉瑾不在,气氛是久违的热闹。
酒过三巡,沈秋有点内急,就从包厢出来去了一趟恭房,回来路过后面的花园时,忽然被一个年轻人拦住了去路:“沈秋!”
沈秋顿了一下,才想起这竟然是自己的前未婚夫赵耀祖,不怪她没认出来,三年没见,对方的变化着实有些大,少年时那一丝浮躁酸儒之气似乎已经不见,眼前的青年书生温文有礼,进退有度,看着她时眼中的羞愧几乎要溢出来了,看样子是鼓足了勇气才上前的。
沈秋想到了当初林家二姑娘的事,心里不由叹了口气,看来这三年,虽然代价不同,但大家都在成长,不管怎样,也算是好事吧。
“赵公子。”沈秋笑着打招呼,又打量了他一眼道,“看来去年会试,公子高中了,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