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在被子里作甚,她是病人自是不热,你鼻尖都冒汗了,快出来,别捂出病了。”何小小看看时宴,又看看时白露,随后小脑袋摆的跟拨浪鼓似的,低声说:“我叫小小,我不热,我不要出来。”
见时宴眉目有些许不开心了,时白露忙牵了时宴的指头,左右摇晃,一双桃花眼因着病困没了往日的神采,此刻反倒显得楚楚可怜了,“母亲,我饿了……”时宴捂嘴轻笑,叫王芍拿了食盒,端出里面的薏米红豆粥,舀出一小碗,交到了时宴手上。
“你个小馋嘴,病是病着,食欲可一点儿没受影响。喝了好几天药,怕是嘴里苦的很,我也没叫御膳房弄些什么精致玩意儿了,这粥是我亲手熬的,你小时候最是喜欢,来,尝尝看,可还喜欢着么?”熬粥这种事,时宴怕是好多年没有做了,今天都吓着王芍了,后来知道是为了时白露熬的,王芍倒是心宽了些许,想来时白兮那日对时宴说的话,时宴多少有些触动了。
时白露愣了一会儿,待熟悉而又陌生的香味凑到嘴前,才醒过神来。几勺米粥喂下去,刺激的不只是苦涩的味蕾,更勾起了往昔的回忆。彼时,她是令时宴最为头疼的孩子,聪明机灵,却天生反骨,喜欢干些离经叛道的事情,罚跪挨打已是家常便饭,时宴许是要磨她心志,纵是打了罚了也不是次次来哄,只是打得重了的几次常常携了这甜糯的米粥来看她。
才一小会儿,一碗粥就被喝了干净。时宴把碗放回桌上,回头见时白露还有些许留恋,于是笑着帮她擦拭嘴角:“少喝些,待会儿不是还要喝药么?说来也怪,你小时候身体好,生病发烧都不常有,怎么自从回家了伤病不断的,成了半个药罐子了?”
“可没有这么严重,只是我前几日托大了,穿得少了,天气骤变身体一下子受不住。况且……”时白露顿了顿,垂下眉目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宋国气候和家里差得大了,总也需要时间调适。”气候的原因不过只占了事实的三分之一未到,其余的……她不想说,也不想让时宴知道,她这九年来究竟在宋国受了什么苦难,把身体都拖累了。
屋内气候一时尴尬,王芍束手而立,瞧了瞧时宴的神色,面目沉郁却掩不住眼底的落寞,于是心里默默哀叹一声,若是可以,时宴何尝不想把时白露留在身边,不送去宋国,太多人不懂时宴的心,当时形势所迫,纵然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得狠心割下一块来,等到了今天,即便人回来了,谁又不知道裂痕已有,难以复原呢。
“陛……陛下……”传令太监的急呼一下子打破了沉寂。
“什么事?”时宴抬眉问道,心底有几分惴惴不安,这几日来,对吐火勃在京中暴行的参本已经堆积如山。
“方才京兆尹加急奏报,说边副将军在安民桥处和吐火将军起了争执,各率了府中亲兵数十人,打起来了。”
“什么?”时宴一怒而起,径直甩袖而出,王芍也随侍离开了。
“吐火勃……”时白露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如寒潭的眸中沁出些许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