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人有时候会玩弄被自己捏在手里的小虫子,把它放到水里看它能不能浮起来,它要爬走时就把它拨回来,以看那毫无威胁的生命求生为乐。但那小虫子怎么却也没死的时候,人就不耐烦了,最后两根手指捏死它。
奚明雅留着秦惜长大,也无非就是想看他多挣扎一会儿,看他在楼外楼是怎么竭力求生的。现在大概是觉得秦惜居然没死,还获了自由,不想再玩下去了。
两人迟早会有个你死我活。
谢临不应该再牵扯进来。
颜婴夕耸肩:“随你想做什么……我叫人把消息散一散,不出一日,哥哥就会知道你在这里。我们等着吧,你至少也需要从哥哥那打探一下昭王府的信息,得手的几率会更高。”
上官非喝下解药后,短暂醒来过一次,但骏马狂奔往藏锋山庄,颠得他吐了朱樱一身,又被朱樱无法忍耐地敲晕了。
她想抱怨几句,又见这一路谢临并无一句话,便道:“七毒门的人虽然邪门,但要是找秦惜麻烦,早就找了,不至于偷偷摸摸下手。再说秦惜也不是什么不惜命的人,他有分寸。”
谢临忽然勒住了缰绳:“七毒门的阿修罗,叫颜婴夕。他与颜婴朝……是兄弟?”
“听名字是,”朱樱不解,“颜婴朝是谁?”
谢临记起来,当时他与秦惜离开杏岭路过长安道,遇见了颜婴朝,而七毒门的人说他们的阿修罗正巧与宿敌对决……
“颜婴朝是朝廷的人,”谢临道,“你可知道他的底细?”
“武林与朝廷的事,去找林楹大小姐,没有谁比林家更清楚了,”朱樱道。
谢临一愣,他一时想起来还有林楹这茬,原来以为只跟自己有关系,现在看来也跟秦惜有关系。
谢临不动声色,又道:“你给秦惜能叫人不知痛楚的药,有解药吗?”
“没有,”朱樱十分干脆,“那些药有时效,服下后过一个月就会失效,得长期服用。我上次给他的量,大概就能坚持半年,快没了罢。”
“以后不要再给他了,”谢临道,“他不怕疼,就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以后秦惜只要跟自己在一起,就不会再有从前那些苦痛了。即便是要报仇,两个人一起想办法,他也不会让秦惜再受什么疼到忍不下去的苦。谢临是这么想的。
他用了半日赶回藏锋山庄,林青云没像往常那样赶上来嘘寒问暖碎嘴。
他坐在偏院一堆瓦砾砖石前,靠在两个庄众身上哼哼,脸色虚弱得好像只有进去的气儿了。
“公子,您可回来了,”一个庄众垂着头迎上去,小声禀报,“剑庐不知被哪个歹人毁了,是夜里潜入毁的,现在……”
剑庐倒塌成了废墟,谢临看见了。有人潜入藏锋山庄只为毁个剑庐,其实是荒诞又无法解释的。
“……不如去林家吧,”朱樱小声插了一句嘴,没敢多说惹谢临。
谢临静静地站着,惊怒之前,因为朱樱的这句话,心先不见底地沉了下去。
去林家,便无法尽快赶回七毒门去找秦惜。颜婴夕又指明了要灼热之地。
难道会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