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是自己的救赎了。
颜婴夕并不是什么大方的人,当下尖刻地回应:“祝你跟谢临早日反目……”
“你哥来了,”秦惜无声地做口型。
颜婴夕怒气憋了一半在胸口,他略微伸长了脖子,手指掐断了一朵碗口大的白花。
身形颀长的人立在小道上,英俊的脸在月光下清晰无比。颜婴朝扫视了一圈,却扭头往原路走了。
秦惜瞥了颜婴夕一眼。埋伏总是砸于话多。
颜婴夕狠狠地拍了把树干,接着纵身跳了下去。
第89章
颜婴朝不见踪影,颜婴夕在那一条小道上来回踱步,清澈的面庞甚至变得狰狞起来。
“为什么他不敢见我,懦夫,”颜婴夕咬着牙,双眼血红,像一只大张着獠牙却不知咬谁的困兽。
秦惜纵身下来,直直往颜婴朝退开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里,”颜婴夕凶狠地道,“你以为……”
秦惜皱眉:“不能指望你,我自己去……”
“你说什么!”颜婴夕怒吼。他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
秦惜这一句话把他心底腐烂的伤痕都翻了出来,他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他跟颜婴朝生活在一起的时候。
颜婴朝会带他到春天的京郊放风筝,杨柳软软的,嫩黄嫩黄的,像笼着一团烟雾,风也轻轻细细的,暖暖地吹在脸上像一个抚摸。纸扎的风筝就乘着暖风,飞过杨柳梢头去,飞得越来越高,颜婴夕仰着脸也望不清楚,只能拼命拉紧了手中的线。
“哥哥,”年幼的颜婴夕敏感又脆弱,望着那快要看不见的风筝,就哭起来,“它飞那么高,线会断的。”
“我会再帮你做一只,”颜婴朝安慰他。
但颜婴夕仍然很难过,他的心思细得不像个孩子:“再做一只,也不是那一只了啊。”
他们一共只放过几次风筝,那天回去,便看见围得铁桶一般的军队。为首的军官说,他们的父母犯了贪污的罪,要抄家并斩首,但有人帮年幼的孩子求情,所以他们是无罪的。
那一天之后,颜婴朝不再带他去放风筝了。
黑漆漆的夜晚,两个孩子点燃了所有的烛火,让空荡荡的府院灯火通明,冷风吹过,那些光就齐齐地晃动。
颜婴夕缩在被窝里,紧紧抓着颜婴朝的袖子:“哥哥,你笑一笑。”
“笑不出来,”颜婴朝搂紧怀里的孩子,下巴放在颜婴夕的头顶,蹭着他柔软的头发。
“我会报仇的,你不要难过,”颜婴夕睁着大大的眼睛,往颜婴朝怀里钻。
颜婴朝倒是笑了,轻得像羽毛,落地都没有声音:“怎么能指望你呢,你还小。”
后来颜婴朝去做了昭王府的侍卫。颜婴夕难过又生气,他想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去接触那些当官的人,因为父母就是被那些人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