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郑中南忽然向谢临辞行,言语间难掩失望,直说谢临不该草率将盟主之剑给出去。其他峰主劝了两句,郑中南却是心意已决,定要下山离开武林盟。谢临既无愧疚之色,也无苦劝的诚心,只是在郑中南离开那日去送了他下山。
雪已经停了,淡白色的日头升起来,漫山遍野都闪耀着细碎的微光。
行至青峰山山脚,郑中南向谢临抱一抱拳:“就到这里吧。”
“我没有想到师叔会离开武林盟,”谢临道,“但仔细想一想,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郑中南回头望了一眼青峰山:“聚散有时。你行事果决,我其实再帮不上你什么……”
“人人都想要白露为霜,师叔怎能肯定,那几人就算与你约好了,怎不会将它占为己有?”谢临面目温和,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所言突兀,“要挟我的那几人对武林盟很熟悉,且用的不是真面目,我便大胆猜一猜,这些年,师叔是否也有着另一张面孔?”
“你在说什么,”郑中南先是不可置信,随后又微怒。
谢临道:“先是极力阻止我拿出白露为霜去换人,后又因此离开青峰山,就算我猜疑武林盟内部有鬼,一时也不会怀疑到师叔身上?可师叔对我不满的时候极多,如何至于就要自己下山。奚明雅那时来青峰山,师叔怎不帮他。”
“一派胡言!”郑中南怒形于色。
“你很早便拜入了师祖门下,是在有一年武林大会之后。那一年,奚前辈在武林大会上惊艳众人,而后与秦前辈相识。”谢临收了敬称,淡淡地道。
“你暗中查我!”郑中南瞪圆了眼睛。
谢临却摇了摇头:“我查了许多人,因为武林盟一直都有奚明雅的眼线,但我不知道是谁。你隐藏得好极了,就算我暗算奚明雅那日,你也未现身帮他……但十几年前,你却帮他得知了奚前辈的藏身之处,这才招致他们惨死。”
“当时知道秦未期在落花谷的,是你师父,你怎么能怀疑我是朝廷鹰犬?”郑中南冷笑。
“事情过去太久,我没有亲眼见证,也没有证据,这些确实全是蛛丝马迹所得来的猜测。”谢临这样说着,丝毫不露怯,“但方才送行宴上,你喝了一杯酒。我放了千鸩在里面,它能让人知无不言,算一算时候,快要生效了罢。”
“你……!”郑中南连忙探自己脉息,“你好深的心计……”他退后一步,已是双手灌满内力,又将长剑提在手中,“我本不想伤你。你如今没了白露为霜,不是我的对手,若有眼色,便回到青峰山上去。我带了十几年人皮面具,往后揭去,你我江湖不识,互不相扰。”
谢临的神色逐渐冷漠,他抚了一下赤霄的剑柄,轻声道:“原来我猜的都是真的。方才是诈你罢了,我没有给你下千鸩……至于白露为霜,我从来没用过它,它本来就是个谎言。”
“你什么意思?!”郑中南断喝,他冷静至极,脚下已摆开步法。
“我不在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