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肚子气却又支支吾吾的样子,凌珊虽然心里爽到不能行,但还是努力摆出一副成熟大人的姿态继续说着自己要说的话。
“我不否认,在我的国家的确会把狗肉做成菜,比如狗肉火锅、红焖狗肉什么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吃这些的,或者说并不是大多数人都会去吃,比如说我。至于为此设立的节日,的确有,但并不是全民性质的,甚至有不少人反对。”
妮可撇了撇嘴,依旧有些死鸭子嘴硬,“不管怎么说你们确实有不少人虐待犬类,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换作以前,到了这一步,凌珊是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击,但是如今嘛……
“难道你们匈牙利人就没有诸如此类的会遭到动物保护协会抗议的行为吗?我听我的一位匈牙利朋友介绍过,作为世界第一鹅肝生产大国,你们鹅肝的提取过程可是相当残忍的啊。在匈牙利,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鹅被带到养殖场后,它的酷刑就开始了。第一步,把小鹅关到笼子里,但是要让它们的脖子露出笼子的栅栏并且固定住,以此来训练它们的颈部肌肉。与此同时,饲养人不断地增加喂食量,致力于把小鹅的胃撑大。第二步,一段时间后,饲养人会每天三次地把一根二十多公分长的铁管捅进鹅的喉咙深处,然后把大量的饲料顺着这个管子塞到鹅的胃里。这样一来,鹅的肝就会比正常情况下的肿大六到十倍,一千克的鹅肝到市面上差不多能卖到三十欧元。这种残忍的手法,光是听着就让人浑身汗毛倒立啊。”
将昨晚吃饭时伊诺克对自己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复述而出,表面淡定自若侃侃而谈,而内心实则早已是惊涛骇浪的凌珊此刻只想呐喊……麻蛋,伊诺克我爱死你了!
虐鹅这种事这么一被列举为论据,妮可彻底哑口无言了,神色看上去也很是尴尬。
凌珊觉得这是她来匈牙利后这么久以来最神清气爽的时刻了,感觉之前那一连串的闹心事通通都被清扫出去打包魂归垃圾桶了。
只不过,嘛,又不是小孩子那种王霸之气尽显后就得理不饶人的年纪了,差不多了的话该给对方台阶就给个台阶下吧。
“妮可,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虽然对于体格大号的狗我是比较憷的,但我绝对是个爱狗人士,也从来都没有吃过狗肉。我是中国人没有错,但我代表不了整个中国,而中国的方方面面也代表不了我,我就是我。当然,这句话用在你身上也一样,虽然匈牙利人很喜欢吃鹅肝,但我想这样的你应该是不爱吃的,那么我也不会给你贴上‘虐鹅’的标签。”
原本没打算这么说的,只是说着说着就自然而然地又想起了当初在伊诺克的那家中餐馆时,他听了自己那堆乱七八糟的抱怨后所说的话……她还真的是从他的身上受教了不少。
“当然,我是素食主义者。”妮可点了点头,脸色看起来也和缓了不少。
看出来面前这姑娘有服软的趋势了,凌珊也见好就收,毕竟邻里关系和谐还是很重要的嘛。而且这姑娘看上去貌似还是傲娇型的,那就只好她主动一点咯。
这么想着,便朝对方伸出了右手,表现出自己最大诚意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那么,我们就重新认识一次吧,我叫凌珊,二十三岁,来自中国,目前在布达佩斯的一所小学教汉语。”
显然是被凌珊的认真和直率吓了一跳,妮可愣了愣神后,也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和凌珊相握,“我叫霍尔瓦.妮可,我家在赫维什州的首府埃格尔市。我二十二岁了,现在在布达佩斯的罗兰大学读兽医专业。”
“啊……这么说起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你刚刚过完暑假回来准备开学,所以才提着行李箱啊。”凌珊回想起刚来布达佩斯没多久时在外面的走廊上初见妮可时的情景。
“没错。”妮可点了点头,语气里也有些无奈:“大学提供的学生公寓向来紧张,所以大多数人只能外出租房住,我每个学期申请到的奖学金差不多都砸在房租里了。”
这么一比较的话,凌珊突然觉得汉办和这所小学待她不薄啊,完全不用考虑房租问题什么的而且这公寓的条件还这么好……
“在我们中国呢,有句话叫做‘远亲不如近邻’,所以……很高兴我们有缘成为邻居。今天晚上有空吗,来我这儿吧,我做中国菜给你吃。”她坚信,中国美食能够放倒一切。
没有什么是一桌子中华美食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桌,川鲁粤苏浙闽湘徽通通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