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阿姐一直在等段慕轩,在他们家里,等了第一个十年。”
“文|革时,他们家被红卫兵给毁了。因为李家的姓、段慕轩的身份还有阿姐在抗战时救治了一个日本孩子,红卫兵一直揪着她不放,他们把她关起来甚至送她去改造。”
“可我从没听过她叫过一句苦,更没听她说过谁半句不好的话,我每次去看她的时候,她便总问我有没有段慕轩的消息。”
“大陆台湾当时关系紧张得厉害,我托人打听了很久后才知道,段慕轩早被开除了党籍,甚至清除档案关了终身的禁闭。”
“我求人求了很久,当时红卫兵的人才松口说,只要我阿姐否认与国民党军官的婚姻,她仍旧可以做回一名受人尊敬的医生。”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只是希望她别再巴巴盼着段慕轩回来,签了那个字又能怎样。”
“……她拒绝了,没撑过第二个十年。”
信快烧完了,李君闲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他把段慕轩的消息,带给阿姐的那天。
落旌背对着他笔直地坐在凳子上,而一旁的桌子上还红卫兵准备的笔和保证书。君闲站在门口,痛心而无奈地对女子说道:“阿姐,你别傻了,他不会回来了。”
勋章被捂得温热,落旌紧抿住嘴角,眼里的水光若隐若现。她想起了慕轩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她极力想抿住一丝笑,可一低头,仍有清亮的眼泪打在了那枚勋章上。
“……阿弟,我不会签这个字的。”
“他征战沙场戎马半生,可到头来,却被抹去了所有的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