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温柔的嗓音耐心的在哄,知道碘酒肯定刺激着晨曦的伤口会不舒服。
见她眼尾还残留着未退的残红,眸中还凝着薄薄水雾。
顾夜寒还是抬手先用湿纸巾将她小脸上的点点猩红轻柔的擦拭去,语气就和哄小孩儿一样。
“我轻一点,很快就弄完,好不好?”
抿着唇没有吭声,宋晨曦有点闷闷的捏了下夜寒的指尖。
被他强硬的抓着,一点点清理伤口时,她还是忍不住小声的喃喃了句,“我自己处理,才没这么疼。”
“你自己每次就那么胡乱弄两下,等到晚上发炎发烧,到时还得扎针。”
碘酒在给皮肉深处的裂痕消毒,宋晨曦双手手腕的刺痛越发明显。
方才阿冰来送医药箱时她就已经得知了安浅被阿遇他们所救的消息。
她垂眸盯着自己像是染了赤色泼墨画般的白裙摆,只感觉身上痛的近乎已经麻木。
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印在眼底的一丝兴奋与疯魔,想到段山没有人样儿的脸被玻璃扎穿以及那股动脉血注,喷在她的身上时的灼烧感,宋晨曦心底瞬间一片滚烫。
这么多年,至亲的血仇,刻骨铭心,她,终于清了债。
她当时只感觉枪声很响,响到她什么都听不清。
那股血也好热,眼睁睁看着段山生不如死如蛆般扭动的惨样,她的心蓦然汹涌出一种凌虐的快感。
在剧烈的喘息中,宋晨曦享受着血腥味,她像是一只勾魂夺魄,食人骨血的妖精,沉迷杀戮,无法自拔。
“抓这么紧,还嫌伤口不够多啊?”
见晨曦在不自觉的攥紧手指,顾夜寒留意到她的瞳眸又恢复了那种满是赤色涟漪的妖冶。
他微眯双眸后还是抬手轻轻揉了一下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处理好了,晚上回家也别碰水。”
不管晨曦这样虐杀段山是为了什么,也不管她和段山间有怎样的仇怨,他都不想再看到她因为害怕而睡不着觉的样子。
脑袋微微低了一下,宋晨曦从夜寒的话中缓缓回过神。
“表丢之前,有机会给我发定位的,怎么没有发?”
坐在晨曦身旁给递她上一杯温热的水润嗓后,顾夜寒虚握住晨曦的指尖。
他有些意外,这才没一会儿,她的小手又变得有些发凉。
“当时只知道是段山的人要血洗这里,程遇一个人在顶着,我和安浅想从暗道里逃生,没想到锚子还是抓到了我们。”
“从出事起,包括在暗道那会儿,都可以给我发定位的,怎么不发?”
就算一直在捂着她的小手,顾夜寒心里还是后怕的厉害,他眉宇间透着股怜惜,还是情不自禁的让晨曦将脑袋轻靠进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