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陵仍有雪,然故人再无。
藏海流放出京的那日,又是飘扬的落雪。
这日城门之外早已无多少进出城门的百姓,只有守城的士兵三三两两立于城墙上下。
天地静谧之间,却有一阵铁链碰撞的声响由远及近,伴随着鞭打声和呵斥声。
守城的士兵们余光去看,见是流放的队伍,便移开视线,这些日子,京城的腥风血雨之下,已经见怪不怪了。
藏海身着单薄的囚衣,手腕脚腕间都戴着沉重的镣铐,走在队伍的后方,昔日束得整整齐齐的长发如今却只用一根破布条随意束起,身上虽有新旧的伤痕,但还算干净。
仰头间,有轻扬的雪飘落,他有些发冷。没有人知道,他有着三个月的身孕,狱中数日,腹中孩子将他本来就清瘦的身子折腾得更加单薄。
细瘦的手腕被铁镣磨出血痕,藏海看着自己的手腕,恍惚间想起那人。当年他为报仇独身一人入京城,却在与仇人的朝夕相处间,对那人动了几分真情。
仇人是名满天下的平津侯,因着他绝艳的脸和这怪异的身子,入了那位侯爷的眼。他自幼就知道,自己的身子与旁人不同,身上同时具有男子和女子的器官。可能正因如此,他的容颜罕见得融合了清冷高雅和媚惑之色。
起初他为复仇,学了一身本事,入侯府为幕僚,然侯爷对他别有心思,强迫他侍于床帏之间,藏海倍感侮辱,用了些许手段仍逃离不了成为禁脔的命运。
后来他将计就计,数年的算计之下,终是报了仇。
那位侯爷在这些年间,对他早已动了情。赏赐给他的物件,常常是连皇室都寻不到的稀罕玩意。藏海胃口不好,侯爷便苦寻合他口味的食物和补品,流水般送入他府中。
他喜好道袍等衣物,侯爷便寻上好的丝绸送他做衣;他喜爱文人字画,那人常常命人集来送予他。
他乐于收集各类玉簪和精巧的木簪,侯爷…侯爷在被他设计而死的前一夜,吻着他艳红的眼尾,为他挽上自己亲手雕了几个月的木簪。
藏海记得那夜,侯爷替他束好长发,在他耳畔呢喃:“小海,你什么时候可以为本侯生个孩子?如果可以的话,本侯想要个女儿。”
往日的藏海如果听闻此类话,定会懊恼,甚至一月都都冷着脸不理任何人。然而,那日的他,却仅是垂眼浅笑,并未生气。
反正将死之人,随他怎么说。
藏海面上带笑,心下却有些冰冷地想着。
后来,那人沦为阶下囚,临死前只要求见他一面。狱中,平津侯只问他一句,“小海…不,稚奴,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点?”
藏海望着角落燃着的灯烛,本想说,你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怎么会有爱?
可他默而良久,却始终说不出口。
许久等不到他的回复,平津侯突然笑起来:“我明白了。”他想,原来,这么多年,始终是自己一厢情愿。
那夜,平津侯虽戴着刑具,可武将出身的他,仍旧力大无穷。藏海疏于防备,被轻而易举按在狱中的地面上,扒了衣物,毫不怜惜地操弄了整夜。
后来,藏海在日复一日的平淡日子里,常常会因为想到那人,怔而出神。他才意识到,自己怕是也对那人动了几分真情。
他不止精通纵横之术和营造技艺,医术也出神入化,当他从身体的一次次反应中,察觉出身怀有孕时,竟有几分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喜悦。
他孤身一人行于世间,仅余这个孩子,与他血脉相连。不知道是上天的恩赐,还是惩罚。
虽不知自己这幅怪异的身子,能否顺利生下,藏海对自己说,毕竟是一条生命,留下吧,无关其他。
他精心养着腹中的孩子,即使在朝中的腥风血雨中被下狱被判流放,也强迫自己吃着干硬的馒头和清而见底的稀粥。
在狱中总是有些避免不得的刑罚,再加上朝中人的暗中授意,藏海尽力护着腹部免受刑伤,一次次用单薄清瘦的脊背和细瘦的手臂,替腹中的孩子挡着一些风雨。
多日下来,他的脊背和四肢的伤处早已鲜血淋漓,但腹部却被他护得很好。受刑不住时,想着孩子,他熬过了一日又一日苦刑。
“后面的快点。”解差甩着鞭子道。
一声催促将藏海拉回了现实,原来是因为身侧有一年老的囚犯,因体力不支,刑具缠身,踉跄间摔倒在地。
一个解差骂骂咧咧得走到队伍后方,鞭子落下,那位摔倒的老大人挣扎着,却无力站起身。
藏海认出他,是户部的一位老大人,应是姓冯,他于心不忍,俯身替冯大人挡鞭。
“解差大人,可否手下留情,容我扶着他走。”藏海忍着痛,直起身子行揖礼。
“快点。”那解差看着眼前落魄至此,一举一动却仍遵君子之礼的藏海,只催促道。
藏海又行了谢礼,撩开沉重的铐链,俯身扶起冯大人,因而没有注意到一步三回头望向他的解差。
藏海在朝中时与冯大人打过数次交道,还算熟识。冯大人抬头见他,略惊:“是你?”
“冯大人唤我小海就好。”藏海低声道。
虽不知为何这位前途无量的青年也会在此,冯大人知礼地没有多问,只道了谢,忍痛起身。
流放的队伍浩浩荡荡走出城门,不过多时,巍峨的城墙在身后渐远。
夜里,总算停了雪,驿馆却不知何时被大雪压倒,解差们只得燃了篝火押着众人入了一间破庙。
解差用为数不多的木柴,围着火堆坐了一圈,犯人们却没有这么好运,只能窝在角落中取暖。
藏海为冯大人揉捏着脚腕红肿的伤处,他轻咳着,用布条束着的如墨长发顺着肩头散落而下,火光映着他清冷淡雅的侧脸,更添了几分恬淡暖意。
一解差示意同伴:“徐兄,崔兄,宋兄…你们看,那位,是不是名满京城,坊间传言靠美色上位,侍奉各大权贵的藏海大人。”
“这美色,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众人应声去看,崔姓解差接过话:“是他,我在京城太后陵墓那边,见过他几次。”
“不过,他现在还当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贵人吗?往后只是,全仰仗我们的鼻息而活的罪犯罢了。”宋解差轻蔑道。
【☆公开羞辱预警,多人预警,接受不了的宝速撤!】
冯大人的脚腕伤得严重,可能是旧伤的缘故,腕处已被磨得血肉模糊,皮肉肿胀粘入铐锁的铁环之中。
藏海抬头环顾了四周,徒步累了一日的众人已昏昏欲睡,没人注意到角落的他们。
他拢起腕间的镣铐链条,放缓动作,轻声走到庙中供奉的神像之后。
当日他被判流放的前一晚,皇帝觉得愧对于他,来狱中探望。皇帝说,他“犯的”,本是要杀头的大罪,流放已是自己与朝臣力争的结果。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然难以服众,无法对朝臣交代。皇帝看着藏海满身的伤,心疼叹道:“小海,路途遥远,你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朕都会赏你。”
出乎意料的是,藏海俯身跪拜,只要了一些白绫,以及,用来保胎和治伤的药草。
皇帝奇怪,“白绫?”
藏海点头:“就是赐死的那种白绫。”
他知道自己已经怀了宝宝,衣物太单薄,不久将会显怀,所以需要一些束缚腰部的布料。至于保胎的药,恐皇帝察觉,又多要了几种治伤的药草。
藏海撩开囚衣和中衣,细瘦白嫩的腹部上有层层白绫,他垂眸,只轻轻撕下一块。
藏海回到冯大人身畔,用布料为他裹住脚腕的伤处:“冯大人,感觉好些了没?”
“小海,不用忙活了,快歇歇罢,我无事。”冯大人望着铐环下他极瘦的腕骨,“不然你的手腕和脚腕也会很快被这刑具磨破。”
远处解差们都已睡下,犯人们也成堆靠坐在一起,沉沉睡去。明早还要赶路,藏海并未多言,只点头应下。
起初的数日,解差们还算安分,但随着离京城越来越远,他们便开始随意辱骂,虐待,勒索犯人,甚至藏海临行前装满药草的行囊也被解差们扣下。
已经连续三日,有犯人因病痛或饥饿死在途中,解差们只吞了他们的行李,草草埋葬了,继续赶路。
这日,日落时分,饥肠辘辘的犯人们终于等到放饭,虽然只是干硬的馒头,但众人仍是狼吞虎咽。
藏海低头吃着手中的食物,突然闻及草丛边有女子的挣扎声和铁链碰撞的声响。
“救命…”乌发覆面的女子哭泣:“大人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她的怀中还抱有有四五岁的女娃。
众人只麻木回头看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没有一个人去管。很显然,这种事在流放途中经常发生,解差们需要发泄欲望,常常侵犯流放的女子。
藏海从不是个莽撞之人,即便不忍见此场景,他也不会冲动上前,毕竟只自己一人,又戴着沉重的刑具,根本不能与数位身强力壮的解差抗衡。他暗暗想着对策,该如何救这女子。
但藏海未料到的是,下一瞬,那女子拔了发间的银簪,直直捅入心脏,解差们还未反应过来,便没了呼吸。
解差大骂了声晦气,看着女子还未冰冷的尸体,他们并未离去,甚至还欲有动作。
一旁的女童,哭得撕心裂肺。
藏海意识到他们的意图时,再也顾不得什么,只上前行礼:“解差大人,今夜怕是有雨,还需…”
话音未落,宋解差冷声打断他:“你一介罪奴,有你什么事?”他顿了顿,冷笑:“若我没记错,你便是京城那个爬床上位的藏海大人?”
“啧,你过来是想替她伺候我们?”解差们对视一眼,彼此读懂了各自眼中的含义,他们早对这张绝美的脸庞和身子蠢蠢欲动,只是相较于男子,还是女子身下的那口穴更为娇嫩,合这流放路程的口味。
大雍男色之风盛行,前朝以来的一纸禁娼令却使男妓的象姑馆应运而生,解差们以去过象姑馆为荣,学了不少对付男人的手段。
崔解差想着,想必这藏海大人的滋味很是销魂,因而勾得众权贵为他神魂颠倒。能把这种高岭之花压在身下肏弄一番,即使是死在他身上,也值了。
四面八方投来视线,好奇,鄙夷,惊讶各异。
藏海面色苍白,只沉默受下了侮辱之言,还未来得及反应,膝弯处便传来钝痛。他疼到发抖,挣扎不得,只能顺着力道跪倒在地。
解差们围了上来,有二人熟练地将他戴着铐锁的双手手腕按在地面上,崔解差强迫他上半身紧贴地面,示意另外几人将他摆成臀部高翘,双腿大张的姿势。
藏海的发带在挣扎中脱落,长发凌乱散落在地,地面上的杂草刮蹭过他白嫩的脸庞。这个姿势带给他极致的屈辱,他全身都在发抖。周围所有声音都消失殆尽,他不怕被侵犯,只恐伤及自己腹中的宝宝。
下身的衣物被褪至膝弯,露出白如似雪的腿和挺翘的臀。
徐解差迫不及待地上前,满是粗茧的手揉捏上臀肉,顺着腿缝刮过后穴,欲去探前方那根漂亮的玉茎。
“咦?这是何物?”他顿感头皮发麻,众解差应声去看。
一处本不应该出现在男子身上的器官生长在玉茎和后穴之间,更像是女子身上娇嫩的花穴。
徐解差指尖捅了捅那瑟缩的细缝,分开两瓣肥厚的花唇,惊叹出声:“原来如此,真是女穴?怪不得京城那些大人物…”
藏海受不住解差指尖的挑逗,被逼出一声呜咽,他轻喘唤:“解差大人…”
他性子冷淡,以往在温润有礼的外表下,端的是心狠手辣,为上位复仇不择手段,如今第一次服软,为的是求解差动作轻一些,以免伤及腹中的孩子。
但未等他开口说完一句话,宋解差便不耐烦地拾起地上的发带,束于他口齿之间,迫使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细碎的喘息和呜咽。
徐解差望着那口女穴,身下的性器早已被刺激到挺立,他急不可耐地褪下衣物,将热烫的阳具抵在娇嫩的穴口,硕大的顶端将花穴的唇瓣撑开,阳具上的青筋怒张,刮蹭过阴唇。未有停顿和怜惜,他挺着粗黑的性器,直直捣入柔软的穴肉之中。
“唔——”藏海全身紧绷,修长白皙的脖颈高仰,眸中有泪珠滚落,视线之内,只余凌乱的杂草泥土和青丝,他竟有些羡慕这些杂草,至少,它们还有葱绿的生机,而自己,心下却一片荒芜,再无生欲。
【☆多人预警,接受不了的宝速撤。】
“徐兄好了没?”宋解差性子急,催促道。
众解差七嘴八舌应道:“快点,我们还未操过雌雄一体的身子,是不是跟女子一样软?”
徐解差爽到极致,只随意回:“比女人的逼还销魂,这骚货,太紧了。”他有些过意不去,又道:“他不还有两个洞吗?你们先尝着。”
于是,束于藏海口唇之间的发带又被解开,嫣红的唇瓣被顶开,一个粗长发烫的性器插入他的口中。藏海泪眼婆娑,红唇撑开到极致,被捅到干呕。
他的后穴也被撑开,两根粗黑的性器在他腿间进进出出,肠壁及阴道处鲜红的媚肉不断被带出,又被反复捅入,最后磨出白浊,顺着腿缝流至地面之上的杂草中,扯出道道银丝。
几个洞口都被占据,崔解差低骂了一句,掏出早已硬到发疼的男根,送到藏海的手畔,强迫他用白软的手握住自己紫黑的阳具,上下套弄着。
其余的解差也不甘示弱,操弄着藏海白皙的手足,一时间,藏海全身上下皆是男人的性器,他逃离不得,只能被反复肏开。
众解差玩弄了他许久,最后射了他满身的精液,才意犹未尽地离去。
藏海独自一人仰躺在草丛中,眼眸失焦,双腿早已合不拢,腰肢酸软至极,乌黑的长发遮挡住他的面容。他丝毫动弹不得,心下凄冷一片,虽说过了三个月,胎儿会进入稳定期,但今日有些惨烈,他不知腹中的宝宝还能不能保住。
那日平津侯赠送的木簪,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着,但不知何时掉落在地,沾满了灰尘。藏海想重新拿回来,但手指只能微弱地颤动,丝毫无力抬起。
不知过了多久,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随即有衣物盖在他下身,“哥哥,你一定很冷吧?”
藏海挣扎着去看,是白日那个四五岁的女童,他艰难扯出一抹笑,沙哑道:“不冷。”
恍惚间,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当年,妹妹就是这般大,整日唤着他哥哥。
“娘亲只给我留下了这一件衣物,哥哥,我把它送给你。”女童自顾自地开口,“他们把娘亲埋到了土里,跟说我,娘亲没了。我知道是什么意思,爹爹和哥哥在京城就没了。”
她小声哭着:“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了。”
“哥哥,你也是一个人吗?”女童怯怯道,“我以后可以跟着你吗?我保证很听话,也可以把馒头分你一半。”
藏海恢复了些力气,他撑着地面,慢慢起身,应道:“当然可以。”
女童顿时喜笑颜开,上去扶他:“我唤玥儿,爹爹说取意为神珠。”
藏海怔了怔,眸中含泪,上天真是待他不薄,当年他私下也常常唤妹妹明月奴,为月儿。
“神珠之玥,我知道。”藏海应道,他仰头望着夜空。
然而,没有人知道的是,这女童的一件寒衣将他从地狱的边缘拉回了人间,又有了求生的微弱希望。
女童并没有嫌弃他满身的脏污,只跟着他走到溪边,随即又懂事地转过身子,坐在一旁,数着地上的枯草。
这些日子,虽不再有冰雪,溪水却是一如既往得寒。藏海蹲下清洗了长发和发带,因着手脚的镣铐,他不能脱下衣物清洗,只能一点点擦洗身子。
最后他收好木簪,又重新束好了腹部的白绫,带着女童起身离去。
今夜的营帐已搭好,犯人们和解差们泾渭分明,分于两侧。藏海进来时,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大多是轻视和厌恶。
藏海也不在意,一一略过,如同往日一般走向冯大人,欲帮他揉捏脚腕的伤处。
冯大人却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只厉声道:“莫碰。”
藏海顿在原地,愣了下,才隐约忆起,冯大人一向对娼妓之流厌恶至极,曾上书大力推崇禁娼令,也对如今愈演愈烈的男色之风深恶痛绝。认为应是上行下效的缘故,才造成衷于此风之人,上到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不可遏止。
藏海从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他不发一言,仍是恭敬行了揖礼,带着玥儿转身离开。
营帐外是连绵的山脉,流放之途恰好经由驿馆时可谓少之又少,大多时候每日徒步行完朝廷规定的五十里后,只能停留在无人之境的荒野。
藏海知道营帐中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环顾了周围,见不远处嶙峋的山壁侧似有风吹日晒之下的巧夺天工,凹陷处似乎可容纳入住。
他拾了些枯草和树枝,牵着玥儿去往那处。
“哥哥,外面下雨啦!”玥儿睡在藏海刚编好铺下的枯草席上,听着外面的淅沥声,睁大眼睛道:“幸好我们找到了住处。”
僻静深夜之中,藏海手上动作不停,只余落雨声以及腕间铁镣轻微碰撞的声响。他怕夜里露重,又帮玥儿用枝条和枯草编织了遮盖之物。“嗯,幸好。”
藏海犹豫道,“玥儿…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自然可!”
于是藏海花了一柱香的时间,大致给玥儿讲解了一些脉象知识,虽说一些大夫也可以为自己诊脉,但受主观因素心理暗示影响也较大,因而有“医不自医”的说法,再加上涉及孩子,藏海心神不定,伤痛难忍,不敢自己切脉。
玥儿聪明至极,也很有天赋,仅听述一遍,就牢记于心。
藏海靠坐在石壁侧,将前臂平伸,掌心向上,轻放于膝盖之上,又把手腕处的铐环推向肘弯处,远离腕骨的位置。
玥儿按照他的授意,低头认真诊脉。
藏海精神倦怠,有些发怔,今日那场过度的性事之下,宝宝还算是生命力顽强,他仅是腰肢酸软,并未有流血和腹痛之征,可能是白绫和自己异于女子之身的缘故。
但明日还需行五十里路,他不知自己还能不能走完,许是会倒在半途吧?
藏海默默想着。
可能是孕期的缘故,藏海靠坐在石壁侧,仅诊脉的须臾间,便沉沉睡去。
玥儿没有吵醒他,只将那截苍白细瘦的手腕轻轻放下,又蹑手蹑脚地帮他盖上了衣物。
“哥哥,晚安。”她轻道。
真好啊…从今以后,自己又有了哥哥。她依偎在藏海身侧,伴随着耳畔淅沥的雨声,渐渐入睡。
寅时左右,外面人声渐闹,“都起来!赶路了!”解差们在雨中撑伞执鞭催促。
犯人们却是没有资格撑伞的,只三三两两在雨中聚集着。急骤的雨滴打湿了犯人们单薄的衣物和头发,湿透的粗糙布料黏在身上,很是难受。
藏海全身发烫无力,身子发软,腕间的刑具比以往更沉,重似千斤。风雨中,他清瘦的身子踉跄着,跟随着队伍艰难行走。
“哥哥,你没事吧?”玥儿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关切道。
“没事。”藏海意识有些昏沉,连续多日的徒步和食不果腹的风餐露宿埋下了隐患,再加之昨日的虐待和夜雨的寒气入体诱发,使他这场病痛来得凶猛。
昨夜他没能撑到玥儿切完脉就睡了,今日又早起赶路,以致于他没来得及避开人群寻问玥儿诊脉的结果。
但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今日之途,自己还不知能不能走到尽头。
前方又是一处山脉,要到流放之地,免不得需要翻越这座山。藏海望着山峦,眉心微蹙,昏沉间闪过一个念头,但未待其成型,前方的队伍便传来一阵惊呼。
居然是数只蛇虫!众人深吸一口气。顿时人群发生骚乱,藏海护着玥儿,随着人流倒退。
但藏海未曾想到的是,混乱之中,有两位年老的流犯摔倒在地,他们在泥浆雨水中挣扎着,因着刑具的束缚,起身不得,其中一位,就是脚腕伤处一直不怎么好的冯大人。
藏海眼神复杂,顷刻间涌现过无数念头,但触及那双求生的污浊眼睛,身子已先于意识做出反应。他顾不得什么,嘱玥儿随人流先退,自己却逆着流放的队伍,步履艰难地走向冯大人。
雨水拍打在脸庞上,一阵眩晕感袭来,藏海咬牙拖着虚弱的身子,拾了地上的粗大树枝,用于支撑。
待到冯大人身侧,他也累到脱力。余光触及不断靠近的巨大蛇虫,飞速扔了手中的枝棍,先扶起了旁边另一位老大人。
恐冯大人不领情,藏海不敢用自己满是血水和脏污泥水的手直接触碰他。先在自己囚衣的布料上擦了手,才去扶冯大人。
冯大人看着他瘦削脏污的手,神色不定,却没有多说什么。藏海扶起二人后,思及昨日景象,恐他们嫌弃自己,便起身退开,拉开了一段距离。
“大人,当心!”藏海骤然道。
电光火石之间,冯大人未反应过来,便被一道力推开。
藏海却被脚腕间刑具绊倒,猝不及防顺着陡峭的山坡滚落而下。
痛,撕心裂肺,深而入骨。这次却不仅仅是背部和四肢,腹部更是持续剧烈的疼痛,藏海疼到几乎晕厥。
他挣扎着朝那两道模糊的身影看去,想求救。不求他们救自己,只求能救救腹中的孩子。
宝宝还那么小,一路上那么乖,甚至从来没有让他操心过。可,他该如何开口呢?本来众人就对他避如蛇蝎,若得知他这幅怪异的身子早已有孕,必定会视之如妖,乱棍打死吧?
冯大人回过神来,迈着蹒跚的步子,有几分焦急,似要下来寻他。
冯大人思想固执老旧,昨日他确实是对那位清瘦漂亮的青年以身侍人的场景有些厌恶,但那人一路上精心照顾自己,此番又接二连三救自己性命。若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身后另一位老大人却在催促:“那些蛇虫快逼近了,须得快走。”“凭我们这手无缚鸡之力,那位摔下去的小郎君,一时半会也救不上来。若迟迟不归,被那些解差判为逃犯,可是大罪。”
冯大人还在犹豫,耳畔喋喋不休:“我们身子骨弱,那个小郎君应该是比我们身强力壮,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我们过去,反而会舔乱。”
他终是被说动,大雨中,二人结伴离去。
藏海忍着剧痛,再次隔着雨帘抬头去望时,那两道影子早已不见。虽没抱什么希望,为什么还是痛彻心扉?
风驰雨骤之中,他躺在泥雨中,蜷缩成一团,凌乱湿透的发丝下,是苍白如纸的脸。
是报应吗?是吧?他为报仇,手染鲜血无数,从腥风血雨中行至今日。到最后,只能用自毁来掩下被仇人之血滋养出的骨髓深处的暴虐。
这个孩子是他的救赎,因为有了它,他再也没有自伤过。幼时父亲的言传身教,使他始终不被朝堂污水所染,在肮脏的浊世之中,也保留着几分内心深处的善念。
然而,又换来什么呢?宝宝应是保不住了,数次的善举得到的却是弃如敝履之果。
他想笑,笑自己的咎由自取,笑上天的造化弄人。俯仰之间,他想到了死。
但,脑海中却有一道童声——
“哥哥…我以后可以跟着你吗?”
是了,他还有玥儿,他不能就这样葬身于此。至少,不能背上逃奴的罪名。
解差们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一人。少的那位,正是昨日那冠绝玉骨的美人。
不知是死了还是逃了?崔解差正欲发话,却见不远处有人影踉跄而归。
“哥哥…”玥儿冲上去,泪流满面。
众人应声去看,只见一男子身束刑具而来,虽衣衫尽破,血污满身,仍是风骨峭峻。冷雨冽冽间,清瘦而不胜衣,正是藏海。
他撑到此处,便再也坚持不得,晕倒在地。
“他全身上下流了这么多血,定是活不得了,埋了吧,这都停下来等他一个时辰了。”
“对啊,若是误了今日的路程,兄弟们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宋解差附和道,“况且你也试了他的呼吸,很是微弱,救不得了。”
徐解差仍是不情不愿,“一个时辰之前,他还是活生生的人,还能自己走回来,埋个屁?”
这可点燃了宋解差的坏脾气:“徐兄,一个罪奴而已,皮相再好看也是流犯,你还肏上瘾了?以往我们不知埋了多少个类似的流犯,也未曾见你如此大发善心。”
徐解差也是个不好惹的,当下扔了伞就要动手。其余解差连忙上去拉架:“徐兄,消消气…他滋味再好,也比不得我们这些人的性命,若误了差事…”
终是寡不敌众,徐解差悻悻收了手,只得看着众解差开始挖坑。
解差们挑选的地方本就是山林侧的凹陷处,再加上泥土在雨水的冲洗下异常松软,不一会,便挖出半人高的土坑。
几个人攥着藏海腕上的镣铐将他拖入坑中,徐解差目光灼灼盯着那青年,仍是不甘不愿,但却无法阻止。那人昔日艳丽的脸庞上被磨出道道血痕,破旧衣衫下处处血污泥泞,青丝上亦染满污泥。纵然如此落魄,却依旧动人心魂。
玥儿有些惊恐,上前死死地抱住藏海,任凭任何人都拉不起来。“求求你们,不要埋哥哥。”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宋解差欲去拉她,手腕却被玥儿狠狠咬了一口。他当即发了火,怒斥:“妈的,不识好歹,捆了一起埋!”
大雍律法,幼童流放途中是不需要戴刑具的,因而玥儿并没有被镣铐链子所束。有解差拿了绳索而来,力量体格压制之下,三两下就捆好了她。
冯大人只是站在人群中,始终不发一言。纵有恻隐之心,但久经朝堂官场的他,早就练就了权衡利弊之谋。若说之前藏海为救自己,滚落于山坡,他还有几分救人的想法。现下这场景,他不可能也不会冒然出头。
冯大人心下略有些惋惜和酸楚,希望这个善良的后生下辈子别再如此了,为救自己这种人,落得这般下场,不值得。
“小郎君可惜了,若这流放之途,老夫有幸活下来,定会给他烧些纸钱,毕竟没有他,老夫不知道还能不能从蛇虫口中走出来。”身侧是一个老大人的呢喃。
雨声混合着女童的呜咽挣扎声,砸入众人心间。活埋吗?也不是没有过。没有人去拦,也没有人敢拦,只恐殃及池鱼。最后,终是一片静默。
崔解差望着埋好的土坑,拍了拍手,回头见众人神色各异,弯腰拾起了长鞭:“看什么看?走了!已经耽误了一个多时辰了。”
众人继续拖着疲惫的步子冒雨前行,因着前方常走的路有蛇虫,所以解差们找了另一条路。
然而,走了一个时辰左右,突然闻及远处山谷中有雷鸣般巨响,众人意识到发生什么时,已经迟了,不远处泥沙石水伴着巨大的洪流,倾泄而下。
“王爷,大事不好了!”江陵城的一间客栈中,有小厮慌慌张张推门而入。
永容刚刚漱洗完毕,侍从正服侍他穿衣。数日前,他始终有些放心不下,便想着追上藏海流放的队伍来瞧一瞧。谁让那个小美人很合他的口味呢?更别提皇兄之前还交待过自己多多对其关照。
昨夜睡前还在想着,按照他马车的行程,应该今日就能追上藏海。但他未曾想到,今儿一早,便有噩耗而来。
信是隔壁县衙传来的,说是刚刚发生了洪灾。因是山区的缘故,亦伴随着巨大的石流,死伤无数,下流发现了两个被冲散的流犯,一个已经断了气,另一个被滚落的石块砸伤了腿。
永容脸色铁青,当即夺门而出,“给本王去找!寻不到他,提头来见!”
雨仍旧不停,信传到京城某府邸时,已近申时。
“大人,洪灾发生那处,正是藏海大人流放经过之时。”阴影中的那人听闻此言,却没有什么反应,只示意传信之人继续说下去。
“永容王爷巳时便已派人去寻了。”粗旷的男声顿了顿,又道:“陛下方才,亦离了京。”
藏海是被腹部生生痛醒的,意识渐醒之际,便感受到手腕处传来触感。应该是玥儿吧?毕竟只有玥儿不会嫌弃自己满身的脏污。藏海忍着痛闭了闭眼,“玥儿,告诉他们…山间河流异常,山峦树木松动,谷深处有振动,需得尽快离开。”
他强撑着从滚落的山坡下爬起来时,方想到先前一闪而过的念头是什么,他在钦天监监正的位子上坐了很久,精通此道,一看便知会发生什么。纵使那些人对自己如此凉薄,但知而不告,不是他的处事之风。
未等到回应,他缓了会,才有力气睁开沉重的眼帘,映入眼中的,是床帐顶端奢华的纱缦。是梦吗?还是?他明明记得自己昏迷在流放途中。
永容望着眼前墨发白衣的虚弱美人,相较一月前最后一次见他,消瘦了许多,一看便是吃了很多的苦头,受了很多罪。肤色比素衣更显苍白,如墨的长发映在白瘦的手腕间,很是脆弱冰艳。
这流刑,真不是人受的,怪不得仅次于死刑,世人谈流色变。
失而复得的酸楚由心头渗入骨髓,永容回想起那时。自己迟迟寻不到他,急得发狂,解差和流犯们大部分都找到了尸首,只是始终寻不到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
是的,解差和流犯几乎全都葬身于那场巨大的洪流中,只一个断了腿的流犯勉强活了下来。永容向那个流犯打探藏海的下落,原本不抱什么希望。未曾想到那个流犯却告诉他,有位小郎君似乎是他描述的那位,只是今早便被埋了。
永容慌忙带人去寻,挖开时,只见那个被绑着的女童用弱小的身子拼命护着藏海的上半身免受伤害,并给他留出狭窄的呼吸空隙,她自己却因窒息早早就断了气。
藏海看见永容,怔了怔,抽出手腕,挣扎着起身,却撕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到他不住发抖。身下传来异常触感,他低头去看,石青色纹缎锦被之下,下半身却是不着寸缕,玉茎下方娇嫩的女穴中又流出了点点血迹,似是方才清理过后,仍旧未流完的血。
藏海瘦白的指尖按着腹部咳出声,他面色更加惨白:“宝宝…”虽知道经此一番,孩子能保住的概率微乎其微,但现下亲眼看到,仍旧痛彻心扉。
一滴泪珠从眼尾滑下,他垂着眉眼,忍着痛楚低喘着。良久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玥儿呢?就是…一个四五岁的女童,应该是跟着众人一起的,你们找到她了吗?”
永容看着他清冷哀艳的侧颜,却迟迟开不了口,最后只吻上他眼角的泪珠,转移了话题:“孩子,原本是…庄芦隐的吗?”?
庄芦隐,是平津侯的名讳。
藏海长而浓的眼睫微颤,宽大衣袖下苍白的指尖亦在不住抖动。他该有多久未曾听到这个名字?
是仇人?是腹中宝宝的父亲?或是自己前半生的纠葛?种种思绪夹杂着苦痛涌向心头,藏海最终没有应永容的话,仍逼问玥儿的下落。
聪明如他,怎会看不出永容故意岔开话题?玥儿应是凶多吉少了。
触及他侧颜的泪痕,永容只道:“你在这宅子里好好养着身子,每日按时用膳喝药,十日后告诉你那女娃的下落。”
藏海闻言却道:“王爷只需告诉我她是生是死?至于住处膳食等,不劳王爷废心了,我如今是戴罪之身,这些伤痛是必须要受下的惩戒,怎敢躲在此处享乐?”
永容看着锦被下那抹若隐若现的春色,却有些莫名的烦燥和嫉妒:“呵…被仇人操?怀了仇人之子?又受丧子之苦,也算必须受的惩戒?藏海,别跟本王用你们文人那套弯弯绕绕。若陛下和京中那些个知道你怀有这个孩子,你以为他们会轻易饶过你?”
藏海垂眸不言,他知道永容是何意。京中那些以色侍人的传言,确实不假。他这绝色皮囊和双性的身子,从一开始步入官场,就避免不得委身各大权贵的命运。
他至今仍忘不了那场宴会,那时他初入平津侯府,是侯爷手下的幕僚。有一日他因为惹怒了侯爷,被侯爷送到了宴中,当做是世家贵族的消谴。
他被剥光了衣衫,双腿摆成大张的姿势仰躺在案上,众人看着他下身异于常人的女穴如获至宝。
“这骚货既然有女子的穴口,岂不是会生孩子?”有声音传来。
藏海透过朦胧的视线,认出开口的那位,是礼部一位姓何的官员。礼部吗?藏海心下很是讽刺。
“不如我们今日轮流操他,日后若怀孕生下来,就滴血认亲,看看是谁的种?”
藏海欲发绝望,挣扎拉着平津侯的衣袖,卑微恳求他带自己走。平津侯看着泪流满面的小幕僚,终是不忍,将他裹入怀中,低笑打趣:“不能生,即使能生,也是为本侯。”
藏海只乖顺地环着平津侯的脖子,缩在他怀里,靠着侯爷宽阔健壮的胸膛沉默不语。后来平津侯应该是起了几分心思,便让人给他喝了各式补药,企图真的要一个孩子。
对于那些男人而言,让这样一个冠绝天下,高岭之花似的玉人生下自己的孩子,想想便足以热血沸腾。
藏海常常面上装乖,暗地里则心狠手辣,杀人无数,最后甚至面对日日同床共枕的平津侯也不曾手软,偏偏阴差阳错,怀了这个与平津侯血脉相连的孩子,未曾想,却不能保住。
永容命人打了热水,亲手湿了帕子,为藏海清理下身的血痕。他下身是玉一样的精致光洁,没有一丝耻毛,玉茎精巧绝伦,比一般男人生得漂亮百倍,下方两口小穴亦是生得美极。
永容忍得口干舌燥,最后忍无可忍,抚上那根玉柱。
“王爷…今日…饶了我吧。”藏海有些绝望。他知道永容在床上手段多,对床伴残忍,但此时他的身子实在不便。
永容道:“小海乖,本王不进去。”他低头将那根玉茎含入口中舔舐,从顶端仔仔细细舔到尾端。藏海不敢推开他,只能咬唇默默忍受。
永容一手撸动着藏海的玉茎,一手掐着他白嫩的细腰,半跪在榻边,顺着腿缝舔上那娇嫩的女穴。
刚刚没了孩子,藏海其实没有什么快感,甚至痛感大于一切。他双眼无神地直视床顶,让身上之人随意摆布发泄欲望。
“啊……嗯……”触电般的感觉突然从下身袭开,藏海腰肢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着,他被逼出哭吟:“不要碰那…”
永容不断用略带薄茧的指尖挑逗着那粒小小的阴蒂,直折磨地藏海呻吟阵阵,薄汗氤氲。
渐渐地,痛意之间终是涌现出几分快感。
永容看着藏海力竭的睡颜,暗叹着这位美人的体力之差。他脱了衣物,释放出早已挺立的粗长性器,在藏海白嫩的双腿内侧进进出出许久,直至阳具射出股股精液。
就这样,藏海被拘在宅中百无聊赖地度过十日之久。
这间宅院是永容为了给他养伤,一掷千金从一位富商手中买下的,又派了数百名侍从把守,以防藏海悄悄出走。
这日,藏海终是忍不住,在永容亲手给他喂粥时发了脾气:“十日了,王爷要困我到何时?玥儿你们找到了吗?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还有,我如今为戴罪之身,望王爷早日放我去流放之地。”
本以为永容会继续以那些理由搪塞他,但今日永容默了默,道:“我带你去见玥儿。”
风声呼啸,满目萧条。
藏海听完那个断腿的流犯对当日场景的描述,又望着孤零零的坟包,他眸中早已含泪。
风吹起他宽大的袖袍,藏海缓缓双膝跪地,以额触地,对着坟头行了大礼。
救命之恩,定当相报。玥儿,等着哥哥,我重回京城那日,定会接你和你娘亲团聚于京,为你们补一场葬礼。
藏海回到宅中时,正欲找永容放他离去,未曾想到,他推门而入时,房内却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小海,好久不见,过来,让朕看看你。”
藏海一怔,是皇帝?他怎会在此?念头百转,但藏海面上不显,只恭敬跪地行礼:“罪臣见过陛下。”
“脸上看着瘦了许多。”皇帝叹:“让朕看看你身子可有伤处?”
说得冠冕堂皇,关切至此,藏海却知道皇帝的意思。他心下冷嘲,却恭敬起身,解开衣衫,一件件褪下。
待脱尽衣物之后,藏海又跪下,任由皇帝打量。
“离朕近些。”
藏海跪行上前,如之前数次侍奉那样,膝行至皇帝分开的腿间。他解开皇帝的亵裤,仰头将那粗黑的阳物吞入口中,浓黑的耻毛磨擦过他白皙倾城的容颜,藏海眼角逐渐被逼出艳红的尾色和晶莹剔透的泪珠。
藏海埋在君王胯下衣衫之间,认真侍弄着这天下最尊贵之人的器物,他顺着肉棒上怒张的青筋舔舐而下,把阳具周围浓密的阴毛舔湿,又将两侧囊袋分别含入口中侍奉。
藏海有些呼吸不畅,唇瓣酸麻发软,但丝毫不敢松懈,重新将那根滚烫的粗长肉棍吞入唇口之中。
相较于阳具的粗大,藏海的口唇却很小,红唇张大到极致,也含得很是艰难。随着不断的进出,唇角渐渐被肉棍磨出细沫,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唇瓣滴落,扯出丝线。
不知进进出出了多少次,次次顶到喉咙深处,藏海白皙修长的脖颈间亦被顶出性器的形状。终于,一阵抽搐之下,白浊喷涌而出。藏海不敢让射出的精液溅出,仔仔细细吞下,咽入喉管之中。
藏海垂头,他有些头晕目眩,低低喘息着。
皇帝微凉的指尖抚摸过他的唇瓣,摘下藏海唇角残留的一缕耻毛,又拍了拍他的脸道:“小海,去将那案上的红烛拿过来。”
藏海正欲起身去拿,身后却传来渐冷的声音:“朕让你起身了吗?爬着去!”
藏海闻言起了一身冷汗,他方才眩晕之下,差点忘了规矩。他恭敬叩了头,转身爬向桌案。
皇帝不动声色盯着眼前跪地爬行的青年,神色不辨。他白嫩的臀部高翘,股缝之间两口小穴若隐若现,那艳色比平时更勾人。
“陛下。”藏海双手奉上案上燃着的红烛。
皇帝看了眼他苍白的手腕,从他手中接过:“腰塌下,跪好。”
烛影摇曳,明灭间藏海如玉的脊背上有蜡油滴落而下。白嫩的肌肤之上红烛点点似绽开的花朵,藏海被热蜡烫到,却不敢求饶,只紧咬着唇瓣,闭眸忍耐。
“小海,你不如…跟朕回去吧。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朕都会给你,这流放之苦也不必受了。”
藏海闻言却倍感讽刺。跟陛下回去?以何种身份?永远见不得光的禁脔吗?他宁愿死在这流放之路,也不愿被锁在君王榻上,后半生不见天日。
未等到回应,皇帝神色渐冷,扔了手中的红烛,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一物,未有丝毫怜惜地捅入他女穴之中:“朕听闻庄芦隐离世之前亲手给你雕了簪子,据说是个木的。他一个武将粗人,又不善雕刻,定是粗糙,扔了吧。朕寻遍天下得来这块美玉,命人按你的喜好精细打磨成簪,你且收着。”
皇帝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京中有事,永容已先一步离去。新一任解差恰好途径此处,你既然不愿意跟朕走,今日便收拾东西随他们去吧。”
耳畔脚步声渐远,藏海被小穴中的那物捅得气喘连连,他趴在地上缓了缓,才有力气翻过身子。
藏海将双腿张开,只见玉茎下方红艳的穴口中隐约有簪子的顶端。强烈的羞辱之感涌上心头,他默默想着,这算什么?贵人们连这也要争个输赢?他可没有自作多情到认为陛下喜欢自己,顶多是当个消谴的物件吧。
藏海忍着羞耻,将玉簪从穴中取出。果真是非同一般的精致,但他未有一丝不舍,推开窗子,随手将玉簪扔入窗外的湖水之中。
他眼中毫无波澜,比湖水更显平静。良久,他起身清洗了身子,穿好衣物,随意束了发,又将枕下的木簪收好,胡乱收拾了行李,便不再留恋地离去。
“藏海?”
“是。”他应着。
解差抬眼,确认无误后,示意身后之人拿了专属流犯的衣物和刑具,嘱他换上。
藏海将袖口卷起,抬起手腕,配合着重新戴上镣铐。漆黑粗重的铁环映在苍白细瘦的手腕间,对比鲜明。
“规矩都知道,日行五十里,不能多走,也不能少走。其间不准睡床,遇雨不准打伞,记好…别的也不必多说了,走吧。”
许是临行之前交代过,这一路倒也相安无事。不知徒步行了多少日夜,终是到达了边境。
解差将一行人交给了边境修长城的劳工头,完成差事便离去了。
藏海以罪臣之身,贬来边境服役五年,自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只能穿着破旧的衣衫,住在透风的帐篷里,日日累到筋疲力尽。
他知道自己容颜过盛,便没有如同往日那般,全把长发束上去,将墨发留了几缕垂在鬓侧,用以遮住绝艳的脸庞。日间干活时也尽量避免抬头,大多时候只埋头苦干,每晚到河边清洗完后,又故意重新在脸上抹了灰土。日复一日,倒也无事。
这日,因着昨夜的寒雨,他身子有些不适,在拉土石时不慎跌倒,当即被领班甩了一鞭子:“起来!别偷懒。”
那力道不曾收着,藏海单薄的脊背上顿时渗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衣物霎时染了血。他忍着痛,咬牙正欲起身,便听闻一阵马蹄声和脚步声由远及近。
士兵们似是刚刚打了胜仗,喜不自禁,簇拥着中间的将领而来,“将军真是英武,这一仗,漂亮!”
“赏,通通有赏!”
原来是刚打完仗回营的将士们,身侧领班和劳工们忙跪下行礼。这声音异常熟悉,藏海拖着脚腕上沉重的镣铐,亦翻身跪下,余光去看时,怔在原地,是他?
庄之行?平津侯的二儿子。
平津侯灭他满门,他为复仇,让平津侯家破人亡,其间用尽各种手段,亦利用了眼前这个人。
藏海心中复杂一片,他如今是威风凛凛的将军,自己则是被贬的低等劳工。上天真是公平,自己这种恶人,活该受此惩罚吧?
众将士渐渐走远,谁也不曾注意到衣衫褴褛,跪在地上卑微如尘土的劳工们。
“将军说有赏…那我们有吗?好想多喝一碗粥。”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有?”旁边一人嘲笑道。“就凭我们?才不配,不克扣就不错了。”
众人起身继续干活,领班看到藏海缓慢的动作,踢了他一脚,又狠狠抽了一鞭子,不耐烦道:“磨蹭什么?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