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疑摆了摆手表示不足挂齿。
邓毅叼着面包慢悠悠地跟在刘建成背后落座,他身高腿长,就算步频再慢也能诡异地不紧不慢地跟刘建成共速,他口齿模糊不清地说:少爷,你这熬过头了吧。别最后只剩下哥几个悲伤地保研。
刘建成用手肘轻顶一下邓毅的胸口:哪有这么说话的。张姨,你怎么不过少爷日子改过张姨日子了?家里破产了?
三人齐声笑起来,张知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表示懒得搭理他们。书包里还放着那本厚重的《西方哲学史》,但他此刻意识不太清醒,并不能很清晰地回忆起昨晚看的东西,只依稀记得自己把前三章尽可能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做了课后的思考题。
这节课是宏观经济学,实际上张知疑并不是很懂为什么大一不能把宏观微观全上了,宏观在他耳朵里就是gdp和它的各种相同形式名字的兄弟的家族史,微观更多讨论的是创造这个家族的人类群体或者个体。
他对这些往往印象不是很深,但期末复习完也能90+飘过。大概也得益于他本身的家庭背景,他从记事起就已经对经济学有印象了。
那时候他爸为了培养他的消费习惯,每天会拿五块钱给他,有时候递增有时候递减,最后在某一天突然要求他把剩下还没花的钱展示给自己看。
这计划刚开始的时候,小小的张知疑对此有大大的疑惑,因为他全拿去买早饭吃了,怎么还能剩钱呢?他爸张启辰听了之后大发雷霆,把保姆叫到面前责问,才发现是少爷的早餐全都被她给她儿子吃了。
之后他开始笨拙地学着有计划地花钱,自己每天最多花五毛钱吃一包辣条,其他的钱作为流动处理,比如有的同学在学校偶尔会向他借钱,他就告诉他们借完要多还一毛钱,并有计划地借钱要求他们给自己签名。并经常故意带消费实力强劲家里有经济实力但零花钱不多的同学去小卖部,他啥也不做,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陪着他们花钱并且主动借钱给他们。
他的同学大都同他的家庭条件相当,甚至有人不屑一顾地还了十块钱给他。
他学了唱歌之后就跑到学校操场上卖唱,自己拿了个废纸盒,上面写着家庭困难,除了经济问题之外写的都是真话,比如吃不起辣条和自己的单亲爸爸又当爹又当妈不容易,时间久了,这事惊动了校内领导,还以为他家道中落,打电话慰问他爸。于是张知疑的这项事业被迫中止。
他折腾了个义卖活动,让大家带家里不玩的玩具或者其他旧东西来卖,号召有绘画或者手工特长的人来卖自己的作品,又赚了一些钱。
他还会拿出一小部分请家里不给零花钱的同学吃东西,导致他后来在新学年直接被推举成了班长,从此这个职务一直追随着他直到大学毕业为止。
当他一个月之后向张启辰展示自己小金库里零零碎碎的两百块钱的时候,张启辰一时说不出话来。
儿子,这真是你剩的?
听了张知疑的大概描述,张启辰当即决定了儿子未来的人生轨迹。
儿子,你愿意接管家里的公司吗?
张知疑疑惑:家里的公司有什么用?
张启辰很激动地抱住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样你就可以赚更多的钱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爸爸,吃得太多会被杀掉的。张知疑一本正经地重复动画电影里的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