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教授,你已经庆幸了上百次了。他想到如果他把此时的心声说出口,张知疑可能会模仿他的口吻故作正经地说出这种话,他就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呢?张知疑睁开了眼睛,歪着头同样笑着看他。
文意先没有把人吵醒的自觉,又亲了他一下:我梦到你了。
张知疑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试探地问:又是那个噩梦?
趴在张知疑身上,听着他胸口心脏的跳动,文意先闭上双眼抱住他的腰:不是那个。我梦到我们结婚二十周年,你租了一堆无人机列了文字方阵,在外滩边停了一辆游艇,叫来了所有我们的亲朋好友来庆祝。
除了否定的回答,剩下的语句都是瞎编的。
张知疑眉眼舒展开来,贴着他的脸,也闭上了双眼:真到那时候,我会办得比这更豪华,只要你喜欢。
文意先忍俊不禁:怎么不让我来办?
文教授囊中羞涩。张知疑笑嘻嘻。
文意先长叹:怎么不能算共同财产?
当然算。我的卡不是在你那吗?张知疑把人从自己身上移下来,凑近慢慢索取更多。
清晨的活动结束,张知疑捧着文意先的脸感慨道:你偷偷吃了什么防腐剂吗?为什么十多年过去了还和年轻的时候长得差不多?
文意先靠在他怀里打哈欠:光是眼角就都是细纹。也就你情人眼里出西施,完全看不见瑕疵。
张知疑啧了一声:人家现在都以为我比你大了。上次还有小姑娘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都被问了十几年了,要不是某人拦着,我就真给了。
文意先笑出声来,揉了揉眼角:那我下次不拦你。
那我还是不给。张知疑抵着文意先的额头,蹭蹭他的鼻尖。
文意先在此之前从来不相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直到他和张知疑在一起之后才发现,有的爱,不是轻佻简单的一时上头,也不是居心叵测的心机密谋,它只是真挚专注的爱,而这种爱可以持续很久,甚至他觉得可以持续一辈子。
不过爱情这种完全找不出起因的事也是一直让人一头雾水。
就像许多年前跟他表白过的女学生一样,羞涩到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把情书递给他,他只能礼貌收下但是绝无回应。
因为就算看了情书他也没搞懂对方到底为什么喜欢他。
喜欢自己长得好看,那很多明星长得比他更好看。他也不敢那么夸张地说自己貌比潘安,掷果盈车能把自己砸死。
喜欢自己有学识,现在的人工智能可以比他回答更多领域的问题。况且他也不见得这类学生有多爱学习,喜欢追逐一种幻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