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云紧锣密鼓筹备第二家云记快餐店开业的时候,周长城也在马不停蹄去发展新云城的业务,上回他和昌江的叶益豪见过面,提出了高于叶益豪的条件,很长一段时间,昌江都没有再找过周长城,周长城也并不想退这一步,这笔生意能做成就做,做不出成就往下继续看。
周长城很喜欢到广州去参展,从国内外的展会中看一看目前国家各行各业的发展水平如何,也可以趁机了解一些最新的科技发展动态,在他看来,轻工业都是相互融会贯通的。
七月后的一段时间里,周长城一直都觉得这些展会少了些味道,就是外国友人来得少了,自从意识到不能仅仅仰仗着单一的大客户后,他每日都想发展外贸,除了自己两口子在学英语,还动员阿风学,也准备花钱招聘外贸业务员,大不了先养着这些员工,等有单子了,雇佣成本就回来了。
但这种情况不明朗了好一阵,开发国外客户的渠道太少,弄得周长城都不知道要从何处下手去找外贸订单,然而,随着一场早有预谋的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后,中国大陆忽然又成了产业转移和经济发展的一片净土。
1997年的金融危机像是一场瘟疫,从7月2日泰国放弃固定汇率,实行浮动汇率开始,这一金融政策就让美国大炒家索罗斯和游资基金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他利用汇率涨跌高低,快速做空泰国货币,快进快出,谋取利益数十亿。很快由索罗斯主导的这场“瘟疫”就传遍亚洲许多个依附世界市场的外向型经济国家,新马泰不在话下,印尼和菲律宾的损失也极为惨重,一时间哀鸿遍野,但很快,世界金融自由港的香港也即将要被瘟疫“感染”。
中国大陆也有金融市场,不论是上交所还是深交所,都是在九零年代初期成立的交易市场,到1997年为止,还是个正在摇篮中发展着的“婴儿”,由于经验不足,法规不健全,里头充斥着内部交易和老鼠仓。为了保护这个脆弱的金融系统,我国当时的对外汇率是固定且不开放的,大陆的金融市场是一个自己人玩的游戏,外资进入中国关卡重重,这场传遍了整个亚洲的金融瘟疫,并未过多影响中国大陆的股市和其他行业。
东方和西方的意识形态一直在对抗,原先香港以不流血的形式回归后,不少国际买家一直在观望中港两地要如何实行“一国两制”,他们担心,这会不会只是一个骗局?
随着亚洲金融危机的爆发,原先承接了欧美制造业的新马泰、印尼、菲律宾,甚至韩国和日本等国家的货币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货币变得不值钱,企业屡屡破产倒闭,这些国家不得不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申请贷款,以渡过难关。
而这些国家的大型制造企业关闭后,大量员工失业,不少工人组织上街游行,进而爆发冲突,当地的旅游和营商危险指数上升,跨国企业纷纷尽快退出此类市场,进而选择更为安全、劳动力廉价、优惠政策力度和潜在消费市场更大的地方——中国大陆。
新云城精密制造,在无知无觉中,就乘上了这股东风。
周长城每个月都会去广州参加展会,一方面是寻找生意契机,一方面是看各行业的发展,他明白自己读书不多,理论方面跟不上那些读了大学的人,所以在实际的学习中就不能放松,时刻要以新知识来充斥自己的大脑,让自己跟上时代的发展。
到了十月底的时候,他惊喜地发现到广州参加广交会的外国人变多了,这仿佛是一个新的风向标。
当然,那个展会并不是制造业类的展,而是一个电子计算机展,他们也不是特意去看的,就是刚好在广州,买了张票进去逛逛。
当时的因由是周长城和万云带着之慎,一同回广州参加江曼公司的落成仪式,她没有买房子,倒是先在天河买了一层金光闪闪的写字楼。
江曼是真的出头了,她目前手上除了做原先的代账和代注册公司的业务外,还跟人合伙开办了私人的职业培训学校,校区在白云和越秀交界的地方,目前做的是会计、速记、物流、报关等最需要人才的培训,招生工作做得还不错,已经有三百多个学生了。
尽管江曼只是里头最小的股东,但谁能不承认她获得的成就呢?
江曼买的办公楼在天河,早上九点剪彩,周万夫妇送了个大大的花篮,包了八百八的红包,祝她宏图大展,参观完公司,中午众人又在附近的酒店吃饭,顺道聚一聚。
“曼姐,恭喜恭喜!”周长城万云牵着之慎,给江曼葛宝生两口子敬酒。
“同喜同喜,你的分店也开了吧?”人逢喜事精神爽,江曼抿了一口酒,描眉涂唇,粉色的面孔全是豪情,她踌躇满志,颇为得意,朋友在开厂、在发达、在上进,她江曼何尝没有?
“对,已经在试营业了,准备在十月底正式做开业仪式。”万云也跟江曼说着自己的第二家云记快餐,“到时候你有空,要过来热闹热闹,一同喝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