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怎么?几乎天天回来??苏燕婉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太礼貌,靳泽回自?己家难道还需要她一个保姆同意不?成。
“今天你?和那位孟同志,是约会?”靳泽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表情云淡风轻,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因为?用力指尖发白?。
苏燕婉动作?一顿,侧身?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你?怎么?会这么?想?今天静茹带我去兴潭公园跳迪斯科,孟同志也想见识,就一起去了。我们就是在那认识的,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
闻言,靳泽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松,嘴角轻轻勾了勾,又怕泄露什么?,压抑的抿唇。
苏燕婉怕没说清楚,特地强调了一遍:“就像你?一样?,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你?是不?是担心我处对象了就不?做保姆了?放心,不?会的。至少短时间内,我都不?会考虑个人问题。”
靳泽眼里刚升起的笑意消失,车厢里气氛突然有些凝重。
苏燕婉正?想说些什么?,车已经停在了靳家院子?门口?,何立城站在门口?抱怨:“你?们也太慢了,我都上了一趟厕所回来?,你?们还没回来?。”
她猜得没错,他刚才果然是尿急。
苏燕婉下车,路过何立城的时候,装作?很?随意地问了一句:“何同志,像你?这样?,开车坐久了不?舒服的男同志多吗?”
何立城不?解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想了想自?家司机和他爸所在国营工厂的运输司机小刘小张他们,点了点头,“确实?挺多的。”
吕云芳和靳师长正?在客厅,一个喝茶,一个看报,听到苏燕婉的声音,她起身?道:“燕婉,怎么?样??迪斯科舞会好玩吗?”
“应该算好玩吧。静茹跳得很?开心,就是我可?能不?太习惯,觉得太吵了。”
“那是,确实?有点吵。”吕云芳看到靳泽进来?,心疼地走过去帮他把外套挂在衣架上,“这次任务很?艰难吗?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靳泽摇了摇头:“回来?的路上在国营饭店吃过了。我回房间洗个澡。”
吕云芳心疼孩子?:“去吧。”
何立城则直接去了隔壁外公家,那里有他的房间。
今晚没有霍元甲,苏燕婉早早洗漱过后上床睡觉。只是大概是早上喝了太多咖啡的缘故,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干脆起床翻出一个新的本子?,在封面写?上“灼灼录”三个字,以后她死?的时候,可?以作?为?陪葬品。
十三日,晴,炎热。
刚开始几个字用的还是大夏朝的文言文,苏燕婉用笔划掉,替换成现在用的白?话文。
说起来?,不?过三个月,她几乎完全吸收了话本里的知识和原身?的记忆融入了这个世界。现在的她,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已经很?少有大夏朝的痕迹。
那些过往的勾心斗角仿佛成了一场梦,如今就像梦醒了。
苏燕婉甩甩脑袋,扔掉杂思乱绪,开始整理今日的内容写?起日记。
今天早上又做成了一单生意,而且说不?定能拿下燕京大学的市场。
是叫市场吧,她记得话本里夏有民就说过。
说到夏有民,这段时间忙着卖芙蓉膏和攒钱,都忘了找他要翡翠首饰,他不?会以为?她忘记了吧。
这一夜,苏燕婉一直写?到后半夜,才稍微有点睡意,爬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忙完卫生,苏燕婉找到夏友民单位的电话,打了过去,结果单位的人说他去关外出差了,短时间内回不?来?。
是吗?出差去了?
苏燕婉冷笑,说了三天过时不?候,莫不?成以为?她说笑?既然他先破坏了约定,那她也不?用遵守了。
她本来?想直接打到秦家,让夏有民费尽心思讨好的秦父秦母看看他的真面目,只是一想,这个时间点,估计两人都没在。
她想了想,打给秦丹婷也是一样?的,反正?她最终的目的是要回翡翠首饰。
电话接通后,秦丹婷很?快过来?了,“你?好,请问?”
“秦同志,叨扰你?了,我是苏燕婉。”
秦丹婷声音清脆:“我刚才一听说是姓苏,就猜是不?是你?,没想到还真是。燕婉,你?不?生我气了?”
苏燕婉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故作?为?难地道:“其实?这次给你?打电话,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是关于夏同志的,不?知道该不?该讲。”
“有民吗?”秦丹婷凝神,“他怎么?了?”
“……夏同志不?是那种借人东西不?还的人,应该是回北城后工作?太忙忘记了。如果是其他东西,我也不?好开这个口?。可?那套翡翠首饰是我表姨婆留给我做嫁妆的,每次看到它,我都会想起我的表姨婆,就好像她还陪在我身?边一样?。”
说到情动处,苏燕婉的声音带着哽咽和委屈。
秦丹婷脸色难看,心里已经猜到了,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你?说的翡翠首饰里是不?是有一条翡翠项链,中间的位置镶嵌了一块血红色的翡翠。”
苏燕婉声音柔柔,带着一丝怀念和喜悦:“秦同志,莫非你?见过?我表姨婆留给我的翡翠项链就是长这样?的。”
果然是这样?,秦丹婷脸色苍白?,明明已经猜到了结果,她为?什么?还是不?想相信。
有民为?什么?要骗她?要借别的女人的嫁妆送给她?
秦丹婷笑容勉强:“燕婉,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会把翡翠首饰借给他吗?”
苏燕婉敏感的察觉到秦丹婷的语气变了,刚才还是亲热的“有民”,现在直接变“他”了。
虽然有点同情她,但有些事不?不?经历痛苦,是无法认清的。
苏燕婉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对不?起,秦同志,我不?该瞒你?的。其实?,我和夏同志在吴城的时候处过对象。不?过,你?放心,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所以我才想要拿回表姨婆送我的嫁妆。”
秦丹婷的眼里含着眼泪,声音平静:“燕婉,你?放心,我马上就给夏有民打电话,让他今天就把你?的……”说到这,她哽咽了一下,咬着唇:“你?的嫁妆还给你?。”
说完,她匆匆挂断了电话,蹲下身?,抱着自?己的膝盖,再也掩饰不?住哭泣起来?。
苏燕婉听着电话里头嘟嘟声,以秦丹婷的性子?,知道夏有民是这种人肯定伤心地哭吧。
虽然有些同情她,但有些事不?经过一番痛苦,是无法认清的。
男人这种东西,可?远观不?可?靠近,更不?能交心。真心这种东西是比凤毛麟角都稀有的物件儿。
希望这次,她能认清夏有民的真面目,摆脱话本里被人吃绝户的宿命。
事实?证明,这通电话简单直接有效。下午,苏燕婉在院子?浇水修剪花枝的时候,夏有民和秦丹婷就上门了。
夏有民脸色难看,看着苏燕婉的眼神快要喷出火来?,若不?是估计秦丹婷在,估计说话都要咬牙切齿了。
知道他这么?不?开心,苏燕婉就很?开心了,装作?很?意外地道:“夏同志,你?单位不?是说你?出差了吗?”
秦丹婷疑惑:“什么?出差,他不?是一直都在北城吗?”
夏有民强扯出笑容,解释:“应该是接电话的同事弄错了,我就是去了趟北城郊外,他听成了关外。”
“是吗?”苏燕婉突然插嘴,“我记得你?同事说这是你?亲口?告诉他的。原来?这样?也能弄错。你?这个同事肯定年纪大了,老糊涂了。”
这句话说的嘲讽意味十足,就差没有指名道姓说夏有民说谎了。
秦丹婷虽然被保护的很?好,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姑娘,稍微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夏有民还想解释,被她打断:“把东西还给燕婉。”
“对对,我差点忘了。”夏有民脸上都是刻意的讨好,看向苏燕婉的表情很?难看:“苏同志,这是你?要的翡翠首饰,之前是我想差了,以为?你?不?喜欢送我的。现在误会解除了,物归原主。”
“原来?在夏同志眼里,长者赐下的东西是这么?容易送人的。我原来?还想着是夏同志回城后忘记了,没想到夏同志根本没打算还。”苏燕婉接过盒子?,稍微打开看了看,确认是真的,没有滥竽充数。
苏燕婉的话就像一个响亮的巴掌,无形中扇的夏有民体无完肤,差点维持不?住体面。
还完东西,秦丹婷和苏燕婉打了声招呼,连眼风都不?带甩夏有民一眼,转身?就走了。
夏有民恨恨瞪了一眼苏燕婉,追去。
远远还能听到他哄秦丹婷的声音。
秦丹婷看着卑微乞求的男人,完全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看上他,“夏有民,我们不?处对象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说完,不?给夏有民解释的机会,跑进了文工团。
夏有民试图追上去,被岗哨拦住了。
望着秦丹婷的背影,夏有民眼里闪过一丝狠意,咬牙启齿吐出“苏燕婉”三个字。
北城宾馆,二楼,装修豪华的房间内。
夏有民恭敬地站着,”田先生,不?知除了中药配方,您对来?自?宫廷的秘方养颜膏是否有兴趣?”
燕京大学校门口。
苏燕婉斜背着军用挎包,拎着?一个竹编箱子,在等孟良烨。
“苏同志,抱歉,让你久等了。”孟良烨气喘吁吁地道。
苏燕婉收回视线,笑着?道:“孟同志,没事,我也刚到。”
“苏同志还?没来过燕京大学吧,正好?我带你逛逛。”孟良烨拎起苏燕婉的箱子,带着?她从正门进入,一边走一边介绍燕京大学。
草坪上、湖边到处都能看?到大学生如饥似渴地学习,虽然已经从原身的记忆中知道女同志也可以像男子一样读书,但是亲眼看?到数量不输甚至比男同志更多的女同志在北城顶尖的学府学习,苏燕婉还?是很震撼。
让女性?享有同等教育的权利,这是多么伟大的举措。
一路上,路过的人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看?到孟良烨都和他打?招呼,看?得出?来,孟同志在学校很受欢迎。
这正中苏燕婉下怀。
孟良烨越是受关注,她拿下燕京大学芙蓉膏市场的可能性?越大。
另一边,靳泽回家来拿文件,碰到在家休息的吕云芳:“儿子,今天?训练完早点回来。我请燕婉帮忙带了?你最喜欢的徐记豌豆黄。”
徐记在燕京大学附近。
靳泽下楼的脚步顿了?顿,随意地问了?一句:“苏同志去燕京大学了??”
不是说只是普通朋友?这么快就去燕京大学找他了??
“对,她说是去找个朋友。”说到这,吕云芳一脸暧昧:“不过,我怀疑燕婉是去见男同志了?。儿子,你说燕婉会不会是处对象了??”
“苏同志的事,我不清楚。”靳泽漆黑的眸子看?了?眼苏燕婉紧闭的房门,对吕云芳道:“北城军区要联合兄弟军区进行为期一周的野战训练,豌豆黄我就不吃了?。”
吕云芳一听要训练有点可惜,忙追问:“什么时候走?要不等燕婉回来,我让她给你送到部?队门口,你出?来拿一下。”
“不了?,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妈,我走了?。”
“好?吧。”吕云芳有些不舍,送他出?了?门:“一切小心。”
“知道了?。”靳泽拿着?文件回了?部?队。
孟良烨的办公室在一座红砖房里。
“苏同志,咖啡还?是茶?”孟良烨拿起待客的杯子,问苏燕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