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有孕妇!”
“我特么不能耽搁!”
“人命关天!兄dei,得罪了!”
小安安从没见过这样的时屿白。
在小家伙的印象中,这个爸爸腹黑寡言,有一肚子的坏水,却是喜怒从不言于色。
他就跟个方外之人一样,对世间的一切都无所谓,不在乎。
可他所有的在意却都留给了妈妈。
“爸爸,妈妈会没事的。”
小安安在这会儿俨然变成了小大人,甚至还开始安慰时屿白。
时屿白双眸通红,目光复杂的看着安安。
他痛悔不堪。
成片的脆弱在这一刻摧折出来。
“安安,爸爸知道错了。”
“嗯?”
小安安不明所以。
“不该让妈妈生二胎。”
……
这样惨烈的痛楚,让池欢经历一次已经够了。
池欢生安安的时候,痛叫了一天一夜。
开始的时候,池母和接生婆把他拦截在门外,说什么也不肯让他进入产房。
池欢一边在屋子里生安安,一边在咬牙切齿的痛骂时屿白。
那是时屿白和池欢结婚之后,第一次重复率那么高的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是他和池欢结婚之后,第一次有这样亲密的联系。
她在生产他们共同的孩子。
这样的认知敲入心扉,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甜意。
但是这样丝丝的甜没有持续多久,时屿白的心就被重重揪紧。
池欢的骂声逐渐减小,直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哀嚎,一声声,仿佛重锤凿在心上,让他的心脏高悬,一刻不敢松懈。
他深爱的女人,为了生产他们的孩子,痛不欲生。
最后他不顾所有人反对闯入产房,牢牢的攥紧她的手腕,把所有的痛惜,爱,和力量传递给她。
拨开她因为疼痛被汗水打湿的额头,亲吻她皱紧的眉心,颤抖着呼吸和嗓子,一声声在她耳畔低语。
孩子出生的那一刻。
时屿白的脸庞被打湿,说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氤入眼球,眼眶一圈圈红了。
池母抱着孩子看到他,惊讶无比。
“哟,看把屿白高兴的。”
“快看……池欢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
那时候的时屿白紧攥着池欢的手腕,额头压低,感受着池欢鼻尖溢出的均匀呼吸声,难过的无以复加。
谁都不知道。
池欢生产那一天,他到底有多痛。
……
而今,这样的痛楚竟然还要重来一次。
只要想到之前的场景,时屿白胸腔下的那颗心就开始惊惧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