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吓着孩子们。”
高母蜷起身子,再度往床靠墙那一面缩了缩,恨不得'整个人贴到墙里面去。
婆婆的一系列小动作,黑暗中云溪看不分明,凭着颤抖的声音,却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有敬畏就好,最怕那些混不吝的,不好糊弄。
“还不是你干的糊涂事,我们高家天赐的一双麒麟儿,你要谋害他们,我在下面也不安心啊。”
“啊!老头子,你讲真的啊!”高母似乎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这好事怎么不落在他们家高欢喜身上啊。
“老头子啊,你怎么不帮着咱家欢喜跑跑关系啊。”
谈到关于切身利益的话题,高母暂时忘记了恐惧。
想着机会难得,怎么也为女儿谋个造化。
云溪被这出人意料的脑回路惊到了,打好的腹稿都忘了说。
高母等不到回复,急了。
“老头子,你是离开了吗?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高母边说边急忙起身。
云溪见好就收,留点悬念也挺好,没有那么刻意。
云溪悄无声息回到床上。
高母久久等不到回复,整个人仿佛癔症了一般。
一直在喃喃自语。
她具体说了些什么,云溪不得而知。
心头大事已落定,云溪很快会见周公去了。
浑然不知他身旁的高季喜再次陷入了梦魇。
“小云,疼吗?地上好凉,快起来啊。”
梦中高季喜变成了阿飘,他眼睁睁看着大冬天,云溪顶着大肚子,拉着一车煤,往各个家属院一车车送。
突然云溪不小心摔了一跤,久久不能起身。
高季喜心急如焚,他尝试着去搀扶妻子。
无奈他的手一次次从云溪身上穿过,云溪似乎对他的存在丝毫没有察觉。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高季喜对自己的状态很不理解。
她看到云溪满脸的麻木不仁,缓了半天才起身。
拉着车继续来到目的地,一趟趟把蜂窝煤排放高高的一摞,一步步爬楼梯。
高季喜的心在滴血啊。
即使他走了,家里也不至于困难成这个样子啊。
云溪居然怀了遗腹子,他是怎么不负责任离开的?
家里的拖拉机卖了值些钱,再不济还有小万元的存款呢。
他们可是那个年代少有的万元户。
高季喜脑子乱哄哄的,时间线完全对不上,总觉得脑中多了许多不曾有过的季喜。
头好痛啊,大汗淋漓的高季喜承受不了梦中的经历,惨白着一张脸醒了过来。
抬手摸了一把头上的虚汗,高季喜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云溪。
苦笑一声,自己真是睡魔怔了,不过是噩梦而已,怎么能够当真呢!
小云怎么可能经历这些?
云家条件不错的,即使自己真的离世,能看着女儿过的那么苦,不闻不问吗?
可是这清晰的心悸是怎么回事?仿佛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一幕。
细节太真实了,高季喜甚至可以回忆起送煤那家的门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