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阮转过脸,看着睿诀,目光平淡如水“草民不知。”。
睿诀似有些失望地弯了弯嘴角,径自说道,“为一个人…这是他十五年前,吹奏给我的曲子。”
李阮移开目光,转身向厅内走去,“那…那人对王爷来说定是重要的人。”
睿诀快走几步,拦到李阮身前,阻去他的步伐,“是,那人对我极重要,可是我对他…也许不重要,他早就忘了我罢…不然,不会不识我…”李阮一直对睿诀淡若水,睿诀心里感伤。
李阮垂着眼睛不看他,低声道,“十五年了,不识也是人之常情。既不识则无缘,王爷不应强求,许那人并不想再见王爷。”
睿诀有些伤心地盯着李阮,哑着声音道。“你说,他不想见我?”自己是如何的想念他,他怎么可以见都不想见自己…
李阮背朝睿诀,闭了闭眼睛,“许是吧…若是真的放在心中,别说十五年了,就是四十五年,五十五年,抑或是百年,容貌不再,老态纵横,也是该识得的。他不认识,该是心里不曾念想,遂也不想再见罢了!”睿诀,我认得你的,我想见你的,我没有忘记,可是我们注定无缘…
睿诀忍了忍泪光,却还是没有忍住,落了一滴在脸庞,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个战场上的修罗,宁流血不流泪,面对了李阮竟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他咽住了哽咽,错过李阮身边“也许罢…本王累了,就先回去了。”
李阮朦胧的泪光中,睿诀无力地垂着坚挺宽阔的肩膀一步一步走远了。
这边的景臻和季沐穘依然在路上赶着,现在走的不是官道,幽静得很,四周草木丛生,虽多已枯黄却别有一番景致。
景臻撩开帘子,看了看在车前骑马的季沐穘,喊道,“沐穘…”季沐穘略略停了马,侧耳到车边,“三殿下有何吩咐?”景臻笑了笑,“无事,只是走了这半日了,我想你也乏了,不如弃马上来与我共乘马车。”“使不得殿下,尊卑有序,臣怎么能与您同坐!”况且这么多士兵看着呢,季沐穘是万万不能坐的。
景臻倒是无所谓,“你又忘了,在我这从来没那么多规矩…你我还不是同食数载,怎还在乎这个?!”
“殿下,这众兵士都看着呢,况且慕将军还在前面,臣不能逾矩。”季沐穘很是坚持。
景臻无奈地叹了口气,刚要放下帘幕,一只雕儿停驻在马车前。景臻展颜一笑,吹了声哨,那雕儿落到景臻抬起的右手上。景臻解下雕儿脚下的竹筒,手一展,雕儿鸣叫一声翱翔而去。
“沐穘还不来?”景臻拿着竹筒把握十足地对季沐穘说。季沐穘疑惑不语,“这竹筒里是你爹爹给你的信,皇叔传来的,你不来,本殿下就扔了…”说着就要抬手扔掉。
“别,殿下…”飞快地下了马,跃身到马车之上,撩了帘子猫身进去。“殿下怎的会有我爹爹的信件?”
“皇叔不是在与安乐候学习音律吗,他知你父子情深,如今你与我出得远门,想必你父亲定是牵肠挂肚,皇叔就想了这法子,书信往来以解忧心。”
睿诀是在景臻出发前一天告诉景臻这个事的,走这几天还是第一次接到书信。
“原来如此!”季沐穘没想到睿诀会如此热心,心里很是感激。“臣回去定要好好感谢诀亲王爷!”伸手就要拿过竹筒。
景臻一躲让季沐穘失了手,“皇叔举手之劳罢了,那沐穘就不谢我了?”
“自然也是要谢殿下的”说着就要起身给景臻行礼,景臻闹着他玩的,立马扶他起来,“知我逗你还这样!顽皮!”季沐穘调皮地笑了笑,接过景臻手中的竹筒,打开“穘儿莫挂,我在府中甚好,得王爷相助有此妙法与穘儿相联,我心甚慰。如今天气渐寒,穘儿在外,定要食饱穿暖,莫让我心忧。你年纪尚小,心思薄浅,诸事多听三皇子与慕将军言,不可冲动,凡事需谨言慎行。我心中担心甚多,不可一一与你说道,你只事事小心,为父在京等你,望你早日归来。”
短短数语季沐穘看得眼泪都要掉下来,景臻移到身旁,抚慰他,“怎么哭鼻子了?安乐候定是要你注意康健吧,你年纪小,他定是放心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