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他可以随心所欲把你关进笼子的正当理由吗?”迈克罗夫特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这对于一向理智自制的他,已经称得上是十足的失态。
苏冉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迈克罗夫特说这句话的语气太过平静,以至于她在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这其实是一句讽刺。
“当然不!这是两件完全无关的——”
“无关?或许你没从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他再一次开口打断她,感到胸膛里燃起了熟悉的黑色火焰。
他不自觉地扬起眉,沉稳的表情中陡然透出一种出鞘之刃的凛冽之感,声线却依旧保持着某种克制的冷静,接下来缓慢吐出的每一个词语都铿锵有力,“never—take—pity—on—a—scoundrel.(永远不要对一个恶棍大发慈悲。)”
即使知道迈克罗夫特此时的行为完全是出于对她纯粹的关怀和善意,但在听到这隐隐带着责备的话语之后,苏冉还是控制不住地生出了些许防御心理。
她努力微笑,不让那种消极的抵抗情绪影响自己,继续试图解释道:“迈克,我只是做了我必须要做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坐视不管。”
“nonsense!(荒谬至极!)”迈克罗夫特冷哼了一声,与那没有太多起伏表情的脸庞截然相反的,是他灰眸之中跳动着的鲜明的烦躁和怒意,如同雷电交织的黑云,有种令人心悸的阴沉。
只要一想到她就那样只身一人鲁莽地将自己送到那个疯狂的男人面前,甚至差一点陷入被囚禁的危险之中……
呵,她怎么敢。
他可以完美地揣摩出那个男人的心态,甚至能想象出会在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正是如此,他就愈发难以保持自己的冷静。
而她现在,竟然还是一副固执己见完全不知错在哪里的样子。
再加上,那一位棘手的詹姆斯·莫里亚蒂先生……
迈克罗夫特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语气,冷冷地讥讽道:“我本以为你是一位聪明又理智的小姐,却没想到你却比莽夫还要‘勇敢’。”
逐渐凝固的空气在此刻骤然降到了冰点。
苏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淡了下去,嘴唇抿成一条紧紧的直线。
如果换作是其他任何人,她大概都可以轻松管理好自己的情绪,自然地安抚消解起这份紧张。
可是,唯独在面对迈克罗夫特时,在苏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竟在不知不觉之中对对方产生了一丝微妙的依赖之情。
正是这样的心理联结,让她比起谁来都想要得到他的理解和支持。
但在这两者缺失的时候,随之产生的对抗和受伤的情绪也会愈发明显。
她面无表情地回望着迈克罗夫特,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
“那还真是抱歉让你感到失望了,福尔摩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