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先生这么着急从伦敦赶来,看来是为我们带来了生意上的好消息。”
感受到莫里亚蒂方才无声的退让,苏冉低头摆弄起手中的茶杯,并没有避讳他稍显亲昵的动作,同时在心底长长叹了一口气。
把莫里亚蒂和福尔摩斯放在一个合伙制里……她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那想要赚钱的执念和对自己判断的自大,已经不是可以用naive来形容的了。
一张茶几,两把椅子,莫里亚蒂简单的姿势,一瞬间在三人之间划出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迈克罗夫特从刚才开始便静静地观察着苏冉和莫里亚蒂之间微妙的暗涌。
他没有忽略莫里亚蒂言谈举止中根本不屑于掩饰的宣示和占有,在莫里亚蒂站在她的身边同她一起面对他时,那带着隐约可见伤口的上扬嘴角几乎是带着某种炫耀的意味了。
他下意识地不想去推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两个人在嘴唇这样的位置出现同样的伤口。
真正让他感到十分在意甚至烦躁的,是当莫里亚蒂以一种强势的姿态进入她的私人空间时,在她泄露出的紧张和不安之下,唯独没有任何回避和逃离的动作。
或许连她自己都并没有意识到,她在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对方的存在。
一想到这位小姐有着明知道会丧失个人人身自由但还会去赴约的“胆魄”,那么因为某些“正当原因”而接受这样一个危险的男人留在身边,就是一件完全合乎逻辑的事情了。
迈克罗夫特在自己心中再一次感受到了那一股安静燃烧的怒火。
普通人做出愚蠢的选择往往是因为没有能力看见近在咫尺的危险。
可是她明明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对的到底是怎样扭曲阴暗的灵魂……即使如此,却依旧选择用那双坦率真诚的眼睛,毫无畏惧地直视着深渊。
就好像他们和常人别无两样。
……但他们不配。
迈克罗夫特慢慢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对上了莫里亚蒂如同蛇类一样黏腻冰冷的视线。
她是那束明亮而温暖的烛火,吸引而来的不是扑火的飞蛾,而是一个个潜伏在黑暗之中贪婪又狡猾的掠食者。
迈克罗夫特在这一刻彻底做出决断。
如果想要保护她,那么对她的生活进行一定程度的干涉和控制,现在看来是不可或缺的。
他沉静地回视着莫里亚蒂,眼底某种明确而毫不退让的战意让对方危险地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