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一笑:“你也甭担心你哥哥恼你,怕是他回来,老三还要挨上一顿呢。旁人不懂,嫂子还不明白你,满上京,怕就找不出你这样讲理的了,你今儿打他,那必是他不对。打得好!打的轻了,回头嫂子帮你再罚他,也不必等你哥哥!你可莫气,知道吗?”
顾昭轻笑,怕是满上京,也就只有哥哥嫂子这般想他了。
那卢氏年纪大了,想到一出是一出,她正说顾茂峰的事儿,忽然又歪到了楠哥儿身上。
“那孩子吧,哎呀,是个好的,我看他面相那也是五官端正的,以后也一准儿是个好的,只是这孩子大难不死,怕是个命硬的,如今你那边也没个做主的……”
“嫂子……”
“哎,我不与你做媒,我才不填这些麻烦事儿呢,我就说楠哥儿,这个楠字儿,却是不好的,音儿不好,楠矣难矣,不好!不好!不若,嫂子如今给那娃儿起个小名儿吧,叫瓜官儿,那瓜儿是圆的,滚来滚去,以后咱瓜官儿呢,将那些晦气都滚没了,也好圆圆满满,长长久久一生安顺才是。”
老太太说完,也不等顾昭反应,就立刻风一阵雨一阵的将她的大丫头红枣唤进来安排,以后瓜官儿每月二十贯月例,从她这里出。有猪官儿的,以后也要有瓜官儿的。
顾昭轻笑:“嫂子,我那里也亏不到他。”
“却不是你这样说的,你经历过几件事儿?养孩子却不是你这般养的,爱起来没完,恨起来夹在胳肢窝使劲甩,那是养狗要猫儿呢?瓜官儿如今娇嫩,你且把他放在我这里,我这几日,帮你寻几个稳妥的养娘,都是养过孩子有耐心法儿的,也好叫他们先亲厚熟悉几日,你再接回去,他便不会这般哭了!恩……再给他寻几个手巧的,性格稳妥的随身丫头,这样,孩子才能接些地气,完完美美的长大,你看可好?”
顾昭与嫂子唠叨孩儿经,一聊就忘了家里还有个大孩子要哄。阿润在前面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天色一落,他便赶紧回了自己后院,今日他在胡寂那里斗赢了,便不免有些炫耀之意,可惜,一回家,却是黑灯火灭,一问,才知道顾昭去了国公府。
“我以为,他最近是不会去那厢的,却不想又去凑着给人打脸。”阿润气哼哼的坐在那里唠叨。
孙希端了热水给他烫脚,一边蹲着侍奉一边劝道:“哎呦,万岁爷,人那是亲哥俩,再臭能臭到……”孙希说到这,忽然想起,这哥俩的话岔,在这位面前有些不妥。
“恩,也是,顾岩那老东西吧,除了烦人却也没有其他什么坏毛病,只是如今天色晚了,你叫人赶紧接去,把那厚的袄子带件过去,叫他穿上回来,莫要凉着他。”
“哎!”孙希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手脚利落的帮天承帝擦干脚,正想端着水盆出屋。躺在榻上的天承帝忽然噗哧一乐,问孙希:“今日打的是谁?叫的那般凄惨,杀猪一般的?”
孙希一笑,将水盆递到一边回来一边帮天授帝盖夹被暖脚,一边笑着回话:“万岁爷,前儿你刚赏了那个……”见天授帝迷茫,孙希笑道:“就是吓了您一跳的那个殿头官,那满启元宫也找不出二一副那般嘹亮的嗓子了。”
“恩,甚好,下次那老杀才再来,还叫他嚎,朕有重赏!”
于是,这一日起,只要胡寂太傅进见,天承帝总要发作几个,那后面的嚎叫声,呼疼声,隔着三大殿也能听得真真的。一时间,满上京的门户都纳了闷了?胡太傅一辈子的贤良方正之人,怎么就变成这般模样,硬是跟后宫内宦过不去了?难不成,他做了皇后的爹,这眼里竟然把今上都不放在眼里了?哎,这就不对了,